“那是你们博本院的地盘啊。”
若是李永生这个买卖开在外面,早就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回了,但是他靠博本院的房子做生意,敢上门找碴的,还真没几个人。
郡守府的人来,可不照样被宋嘉远顶走了?
要不说学校就是象牙塔,真的不假,太多社会上的恩怨纠葛,无法越过这条护城河——老师保护学生,学校保护学生,天经地义。
“你若没胆子,何必找我?”李室长一甩手,直接站起身走人了。
朱老板在静室里呆坐半天,才轻喟一声,“这家伙也不简单啊……差点忽悠我上套。”
其实,李室长是很简单的一个人,也是极端势利的一个人,他的认识是个误会。
当然,极端势利,也可以视为非常不简单,这需要天分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朱老板想做什么,在博灵郡,还鲜有做不成的。
博本院几个教谕和修生,也能阻挡住我吗?他也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结账。”
静室外,有四五个跟班在等着,见朱老板面色不豫,有人低声发话,“那姓李的……可是有意为难公子?”
“想借我的手赚钱,还不想出力,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朱老板冷笑一声。
“那要不要找人教训他一顿?”另一个人低声发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制修。”
“这种狗一般的东西,我还没那么闲,”朱老板不屑地撇一下嘴角。
下一刻,他看向一个人,“赋税房那里,你去知会一声……”
李永生才回绝了李室长,第二天,就来了两个官差,直接上了二楼。
他正在跟一个买家校验收音机,门就被拍得咚咚山响。
李永生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敲门呢?还是砸门呢?
不过他还是按下性子,走上前去开门,入目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官差。
高个一抬手,将他拨到一边,就走进了房间,左右看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粗声粗气地发话,“你便是李永生?”
“我是,”李永生点点头,脸色却不太好看——你二位太强势了吧?
“赋税房办事,”矮个子走上前,抬手一戳他的胸脯,“你从出售收音机到现在,未曾上缴过半钱的税,我说得可对?”
“是没有纳税,”李永生点点头,“但是……”
“少废话,”矮个官差直接喝止了他,“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还看一眼那正要签合约的买家,“你要办事,换个时候吧……屋子里的东西,我们都要封存,偷漏赋税,这厮麻烦大了!”
那位是个壮硕汉子,眉头一皱就待发话——他排队排了好久,终于可以拿到收音机了,这时候你让我撒手?
他没来得及开口,李永生的脸就沉了下来,“你管谁叫这厮?”
矮个子看他一眼,也不解释,高个却是接了一句,“偷漏税赋是大罪。”
“谁告诉你说我偷漏税赋了?”李永生眼睛一瞪,大声嚷嚷了起来,“我是在院本修生,是免赋税的!”
这可不是他杜撰,中土国就有这样的规矩,在院的本修生,做生意是免税的。
这规矩也由来已久,据说是有名相爷在本修院的时候,因为要赚钱,结果受尽了税官的欺凌,修院还不做主,待他登上相位,全国推行了这个规矩。
“就是啊,”要买收音机的壮硕汉子出声了,“本修生做买卖可以免税。”
“别吵吵,”高个冷冷地看他一眼,“没你的事儿,别自找苦吃!”
他不欲多事,但话里的警告气氛也极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