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城下了一夜大雪,皇宫内外银装素裹,寒枝也变得娇俏可爱了许多,但京兆尹统计出来的情况就没这么让人心情愉悦了。
“已有五人得病。”商凌月盯着奏折上极其碍眼的几个字,头有些涨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京兆尹禀报道:“是隆德坊的掌柜和妻眷,臣已经将他们隔离,整条街都严密监看起来。”
商凌月当即问:“要小心差役被染上?”
京兆尹道:“陛下放心,臣挑选的都是得过天花的人。”
下朝后商凌月召集了凤耀灵和其他大臣商议办法,结束后回到紫宸殿,商凌月边脱下貂裘,边对苏伯玉:“没有几天就过年了,这老天爷是不让人好好过年了。这个冬天不好过啊!”
苏伯玉接过,拂落了她肩头落上的雪花:“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三月初十,你陪孩子便可,不必为此事烦心。”
商凌月闻言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想这么多她是庸人自扰,她离开商姒帝国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恍然笑了笑,未再说话转身进了卧房去见孩子。
半个月后到了春节,京城的疫情没有控制住,蔓延开来,整个盘镐没有一点儿过节的喜庆,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连大臣中也发现了得了病的,苏伯玉直接放了他假,赐了些药材,并派太医过去诊断。各地抱疫情蔓延开的折子也如潮水般涌入了皇宫。
又过了两个月后,整个商姒帝国的疫情越来越严重,有继续加重之势,帝国上空笼罩得愁云散都散不开。
苏伯玉不再让她接触奏折,更不能接近朝臣半步。商凌月不关心是假的,终究做不来两耳不闻天下事,让苏伯玉召了凤耀灵问韩卧可想到办法了,凤耀灵摇摇头:“他还在想。”
太医和民间的大夫们也没办法,商凌月都不敢去问苏伯玉现在死了多少人,听完后就沉默了,一脸愁苦,殿里她、苏伯玉、凤耀灵、还有其他大臣、周昌邑都不说话,只能听见殿外的寒风吹得呼呼作响,春寒料峭,风一点儿都不亚于冬天,真是吹得人心都寒飕飕的。
“启禀陛下,奴才有事禀报。”
商凌月让传,守门的小太监打开了殿门,脸颊通红头上还冒汗的一个中年太医进来,跪地气喘吁吁,道:“回禀陛下,牛痘成了,老臣的孩子没得天花。”
“牛痘!”商凌月吃了一惊,他这话什么意思?大臣们都匪夷所思看着高兴的太医。
“牛痘?”“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其他人窃窃私语。
苏伯玉看了她一眼,恭敬道:“是臣吩咐了太医去试,可以用。”
年前就顺便那么一提,他竟然就真让人去做了,商凌月大喜过望,难以相信:“真的?”
苏伯玉笑起来:“是。”
凤耀灵等人还蒙在鼓里,苏伯玉隐瞒了是从她那里知道的牛痘接种法,对他们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相继露出喜色。商凌月重常了心甘情愿用自己孩子做实验的太医。
当天,召集了太医和京城所有大夫,苏伯玉让这名太医将办法教给他们。凤耀灵将这办法拟写好请她过目盖上玉玺颁布各地,严令各地执行,有不愿者,严惩不殆。
凤耀灵临出宫前,苏伯玉让他给韩卧带话看皇子是否可以接种。
当日晚上,商凌月就问苏伯玉:“什么时候给孩子接种?”
苏伯玉道:“等明天韩卧回话,孩子出生时身上有毒,体质异于常人,我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早朝时,早朝刚上了一半,刘常匆忙入殿,沿着侧旁殿墙急步到了皇座台阶下,小声叫统军,苏伯玉转身走下去,他面色不好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商凌月余光发现苏伯玉眸光都变了。
苏伯玉不知对刘常说了什么,刘常立即离开,他重新回到原位,这才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
怎么会!商凌月心里骤然慌了,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苏伯玉返现赶紧按住她:“别急。”说完转身看向众人朗声喊道:“传陛下口谕,今日早朝到此,退朝!”
商凌月当即起身,步子都乱了急匆匆几乎是跑着奔离了宣政殿,苏伯玉紧跟上,步子沉稳,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朝臣们窃窃私语陛下怎么了?凤耀灵狐疑看着她和苏伯玉离开的后殿门。出什么事情了?
商凌月离开后,直奔紫宸殿卧房,房门口芮娘和另外一名宫婢行礼阻止:“陛下,你万万不能进去!”
商凌月不得不停下了步子,眼睛直望向房内床榻上奶娘正照看的孩子,着急道:“你们让开!朕得过天花!传染不上!”
芮娘还是不让,硬着头皮道:“陛下,就是您得过,也不能进去,有个万一,奴婢如何对得起先皇后和先帝,小皇子有奴婢们伺候,您放心,皇子只是有些高烧。”
“放肆!”商凌月真是被她气得,强行推她们,急色道:“朕是皇帝,你连朕的话也不听了!让开!”
她也不知自己力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猛得推倒了其中一人,就跨过了门槛,芮娘噗通就跪在下,死死抱住她的腿,身子被她拽得几乎半趴在了地上:“陛下!您就听奴婢一句吧,您自个儿比皇子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