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边瓷大概是一宿未睡,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除了眼底的乌青,头上的白发似乎比以往也多出好几根,那副模样连糖心都有些不忍卒睹了,觉得他哪里是来送行的,简直像来送丧的。
殷边瓷走到她跟前,轻轻替她理了理鬓发与衣襟,那般饱含亲昵与宠溺的动作,被他当众做出来,糖心反而先红了脸窘迫起来。
“我、我走了……”糖心发觉自己仿佛不好意思面对他一样,几个字居然小得跟蚊子声似的。
“糖糖……”她刚一转身,殷边瓷情不自禁唤住她,眸底藏着千万不舍。
糖心只想快刀斩乱麻,赶紧朝马车的方向走去,背后随之传来殷边瓷一阵阵的呛咳声,那样剧烈,似能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听得糖心愈发心烦意乱,进入车厢就催促车夫快点起程。
搬入山庄后,糖心的小日子过得可谓十分滋润,成日赏花游园泡温泉简直闲得不能在闲,只是每当半夜,她总感觉脸颊痒痒的,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脸,然而睁眼醒来,却什么也没有,好几次糖心都忍不住怀疑起殷边瓷,可当早上看着空荡荡的旁边以及整齐的枕被,根本不存在有人睡过的痕迹,糖心才觉得大概是自己在做梦。
不过糖心住在小山庄并没踏实多久,林靖就找上门来了。
“娘娘,请娘娘回宫,去看看皇上吧……”林靖跪地恳求。
糖心坐在软榻上皱眉。
林靖开口:“娘娘不知,娘娘当日走的时候,皇上一直目送着不肯离去,伤心过度下竟是咳出血来。”
咳血?
糖心吓得差点没从榻上跌下来。
林靖叹气:“娘娘住到山庄后,皇上便精神不振,很快就病倒了,如今一直高烧不退,是以属下才恳请娘娘能够回宫探望皇上。”
殷边瓷病了?而且病得还很严重?
乍一听林靖的话,糖心真的有些心思慌乱,可细思量,这会不会是殷边瓷在耍诈?她可没忘记殷边瓷曾经故意装病的黑历史,这一回,莫非又再施苦肉计?
糖心想了又想,并没答应林靖的请求。
不过第二日林靖又来了,说殷边瓷已经膳药不进,弄得太医们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