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胸膛如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那一刹,糖心竟是滚落下眼泪,明明知这人可恨得要命,但此刻看着他命悬一线的样子,心里直跟刀绞似的难受。
侍从又捧来煎好的药汁,可惜喂到殷边瓷嘴边,怎么灌也灌不下去,殷边瓷的眼睛开始一点点阖上。
糖心花容失色,扑在他身边大叫:“殷边瓷,你不许闭眼,你不许闭眼,听见没有!”
她又哭又嚷,唯恐他就这样死了,泪珠子跟不要钱一般往下坠落,想狠狠咬他的脖子,把他给咬醒,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歇斯底里地喊着:“殷边瓷,你不能死听见没有,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是说真的,真的!”
“你醒醒,快睁开眼睛……”
“阿瓷……阿瓷……”
不知是不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原本渐渐睡去的殷边瓷,那瞬间竟猛地睁开眼睛,混浊迷蒙的双眸亮得似繁星一般慑人。
太医见状一喜,忙吩咐侍从:“别愣着,快喂药,快!”
这回,满满一碗汤药总算一滴不漏地喂入殷边瓷口中,只要灌得下药,便是好现象,糖心摸摸脸上的泪珠,勒紧的神经才跟着松弛下来。
次日下午,殷边瓷开始退烧,在营中歇养三日后,已是大有起色,这让一众没日没夜提心吊胆的臣子们彻底松了一口气,同时很快传来好消息,费琢已经成功攻破南灵国都。
殷边瓷不顾众人阻止,重新披甲上阵,糖心又急又恼,嫌他真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一趟,也不先好好下休歇养病。
殷边瓷骑在骏马之上,她就飘在旁边,跟随千军万马进入国都,此时的南灵皇宫,早已不现昔日的巍峨富丽,石柱坍塌,火光硝烟,周围全是抱头鼠窜的太监宫女,以及不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首,糖心委实见不惯这等血腥场面,忍不住往殷边瓷身边靠去,突然间就怀念起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和宽厚温暖的怀抱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可以抱着她,糖心一定不会反抗的。
糖心因为速度快,慢慢溜在殷边瓷的前面,她发现侧廊的廊柱下躺着一位小宫女,衣襟凝满血迹,看样子是奄奄一息了,这时小宫女睁开眼睛,居然对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糖心一阵惊骇,难道对方能看见她?她尝试着靠近,不料竟一下子附入了小宫女的身体里,这简直让糖心高兴得不知所措,一下子站起身,朝殷边瓷的方向奔去,几乎是手舞足蹈地大叫:“阿瓷!阿瓷!”
骑在马上的殷边瓷,循声调过了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糖心一边朝他跑,一边兴奋地挥着手叫嚷:“阿瓷,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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