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伸手就能触及到的人,糖心却觉得与他,仿佛是隔着几重山那般遥远的距离了。
“好点没有?”殷边瓷开口询问,不过那语气,真是听不出半点关心的味道来。
糖心拧拧眉,记起在隆灵庙发生的一幕,不禁将脸撇向床内侧,一副“用不着你假惺惺关切”的模样。
殷边瓷若被气恼,一股怒火终于像岩浆爆发般,怒腾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还嫌自己闹的不够?”
糖心不料他竟冲自己大吼大叫,“蹭”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反驳:“我闹什么了?”其实她倒真的忘了,当时若不是殷边瓷弃剑投掷,她恐怕早就被刺客首领给刺穿喉咙了。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殷边瓷黑着一张脸,额角青筋直跳,“若不是你私自带着贤妃离开隆灵庙,又岂会给那群刺客可乘之机?阿英差点因你丢掉性命,你知不知道?”
糖心承认一切错误因她而起,也深知对不起贤妃,害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而在那种情况下,贤妃还在不顾一切地来保护自己,甚至受到剑伤,其实这些糖心都清楚,清楚错在自己,可是听到殷边瓷张口闭口都是贤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不知道,又不是她一个人受了伤!”她脑门上的伤口现在还疼着呢。
“这都是你自找的。”殷边瓷声音冷得毫无温度。
糖心发觉有什么变了,三年前,这个男人连她掉一根头发都会心疼,甚至为了保护她而瞎了双眼,可三年后,他却心疼着别的女人,说她是活该自作自受。
“阿英唯恐朕责罚你,一直告诉朕错在她与你无关,可你倒好,非但不知错,反而一再耍脾气,你能不能学着长大一点?”殷边瓷嗓音里透着一股有心无力的无奈感。
糖心却咬紧泛红的嫣唇,几乎是赌气地道:“反正我都是错的,贤妃什么都好,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
殷边瓷大概没料到她会讲出这番话,突地冷笑:“你拿自己来跟阿英比?”
糖心一愣,看到他冷漠地勾了勾唇角:“你觉得你有哪点能比得上阿英?阿英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为了朕,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双眼,只要朕开心,她什么都肯为朕做,而你呢,永远自私自利,心里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你说你拿什么来跟阿英比?”
糖心如被扼住脖子一样,气得眼前阵阵发昏,十根手指头都情不自禁地痉挛作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仿佛要发疯一样,遏制不住地朝他嚷去:“你给我走,我就算死了也跟你没关系!殷边瓷,我真的讨厌死你了,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啊,要不是为了小毛蛋跟小豆芽,我才不会这么阿谀奉承你呢!”
殷边瓷脸色有一瞬惨白,继而笑了笑,从唇齿间极其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很、好。”
他起来背过身,开口下令:“传朕旨意,降慕容氏为常在,禁足思过半年,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前往沁吟宫探望。”
糖心昂起下颌,仿佛不用看见他是件十分开心的事,不甘示弱地回应:“那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