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可欺,最柔弱的天道也是天,更何况,他还有个同样不好惹的妈。
飞殿下不知道的是,此次给予天道的助力是双份儿。
按照常理,天道施展的法术、没有什么办法将其改变,也不能加强,然而事情总有例外,偏偏施展祝由的是有三次觉醒的三生族,且为天道之母。
话说回来,今天发生的意外已经太多,这种看似绝无可能的巧合、似也没什么。
幼生天道致命一击,经三生奇术再增威能,躲不过,避不开,硬扛力所有不及,刚刚沉浸再美妙前景,此刻忽然大难临头,飞殿下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救我!”
关键时刻,其心头忽闻一声冷哼,伴有几分不屑与轻辱,兼有几分漠然。
“不争气的东西轮回果然沾不得。”
这应该是两句话,前为责骂,后为结论。声落时,九龙地内,古帝反手轻拍头顶,如拔苗般抽出一股气。
一股气,九条龙,九条虚影纵横来回;抽出这股气息的古帝脸色发白,竟比当初与血魂一战还要吃力。
“无引魂之力,朕去不了那个地方,你可以,只是折损在所难免。”
稍做犹豫,古帝神色变得决然,反手将其投入虚空。
“道胎为奴,把他给我带回来!”
第1706章为不确定而活
无名地,酒楼上,猥琐老人霸占了最好的包房,点满最好的佳肴,旁边还有几名从刚刚叫来的红红馆人,战战兢兢为其斟酒布菜。
包房外面,酒楼老板与老板娘哭丧着脸守候,却又强迫自己挤出笑容,生怕里面呼唤时变脸变的慢了招惹更大祸患;周围地上躺了不少人,呻吟的声音很是压抑,他们当中有伙计,有食客,有无关路人,甚至还有闻报后赶过来的官府差役,此刻因事情闹的太大,据说已引官员震怒,下令准备动用驻军。
对包房内的恶客而言,后事如何解决不论,眼下总归风光无两,然其脸上看不到丝毫得意猖狂满足的意思,相反显得极其落寞,沧桑,感慨,类似情绪堆得多了,周围人看他时竟已感觉不到猥琐,像是换了个人。
“试过三万八千次,结论还是那个词:不过如此。”
喝一杯,叹一声,旁边那个据说是清馆儿的少女上前满酒时,老者忽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揉搓着问道:“你说,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少女脸色煞白,眼里泪水差一点点便要涌出,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惊吓,颤声回应道:“奴家不知,不明白大爷的意思……”
“是不知道,还是怕我不敢说?”
“奴家真,真的不知道……”
“悲欢喜乐苦忧思,富贵荣华衰病死,所有这一切老夫都尝过……成千上万次。”
老者“用力”搓着少女的手,眼见着那双娇小细嫩的手掌在其手中肿胀成馒头仍不罢休,旁人看到这一幕极为惊恐,忘了怀疑都这样了为什么不会流血,至于那名身受其害的少女,脑海中已然空白一片,又哪会想到别的事。
“看看你们,苦也好,乐也罢,惧也好,忧也罢,个个活的有滋有味。老夫要什么有什么,要怎样就怎样,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没意思?”
说做莫名其妙的话,老者终于放开少女,端起酒一饮而尽,感慨说道:“最奇怪的是,即便是这样,老夫居然都不想死。”
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神态纯熟平素最擅周旋的头牌女子,有些好奇的声音问:“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也许因为见惯风雨,也许因为心有灵犀,头牌女子本已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却突然明白过来,颤颤施礼回答道:“勾栏卑贱,奴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请……”
老者没耐心听这些废话,摆手说道:“放胆直言,对错都有赏赐,绝无责怪。”
“是。”女子稍顿了顿,仔细说道:“如大爷所言,活着便有悲忧苦喜,滋味便因此而起。奴家不敢说别人如何,就好比我等这样贱躯卑微,卖笑求欢为了什么?总不会为了尝那酸苦滋味。不瞒大爷,平日里姐妹们偶尔说说心事,所及无非将来如何,如遇到真命郎君什么的,能否因此改个活法。”
许是真的触动心事,女子说着说着顺溜起来,声音、表情渐渐真挚。
“谁都明白多半是妄想,便是真的遇着,改了样子,怕也不见得比现在好;再有花无百日红,奴家亲见不少人悲欢转换,由富贵到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事;如我等这样更不肖说,便是真的改了样子,恐还有别的辛苦艰难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