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沙克王子,你也来特意看望陛下吗?”
她站起来,捻起那张纸,似乎要特意给我看似的,刻意将纸展平,将火漆压印在卷好的纸筒上。
纸上内容丝毫不吸引我,我却无法不注意到,那火漆印是玫瑰的图案,艳得扎眼。
我下意识的瞥了床上一眼。尤里扬斯面无表情,低垂的睫毛下盘亘着云翳般的阴影,朝我抬眼望来,眼神复杂莫测。
心莫名的一紧。真可笑,我会在乎?假如婚姻能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能让我有机会救出伊索斯他们,帮助弗拉维兹,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看来陛下没有什么大碍,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
目送皇后离开,我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拔腿就走,怎料脚下嘶嘶一阵细响,赫然是一条毒蛇盘于足下,正昂起头颅,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的小腿。
唯恐再遭袭击,我立刻退了一大步,向蛇的主人怒目而视。
手腕被一个大力拖拽,就被猝不及防的拉到床上。我撑起身体,腰却被不容挣脱的力度按住,使我以一个糟糕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身下男人一头暗红发丝水藻似的蜿蜒于枕上,睡袍松垮,衣襟间露出的皮肤白得让人目眩,仿佛是卧在雪地上的一尊染血冰雕。我将视线艰难的挪到枕边。诚然这是一副赏心悦目的迷人美景,我却毫无心情欣赏。
可惜此时是朗朗白日,不然实在是让伊索斯他们逃出去的大好时机。
“真是难得……”他的手沿膝盖抚上腰臀,浓黑的睫羽半阖,似笑非笑,“你吃醋的模样实在可爱。怎么,你介意了?”
“阿泰尔是不是你下令杀的?”我避开这于我无关痛痒的话题,俯下身凑近他的脸,语气刻意放得平和。在伊索斯他们没有逃出之前,我不愿跟他正面冲突。
“阿泰尔?那是谁?”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腮边。
“它不是人,是一只鹰。”我没有躲开。
“一只禽兽而已。我不希望它去通风报信,扰乱你的心。”他抬起睫羽,轻描淡写的语气,甚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如刀刃般刮过我的耳膜。
“怎么了?你想联络谁?”
手指根根收紧,攥握成拳,我听见自己骨节咯咯轻响:“没有。我发过誓,自然会遵守诺言留在你身边。”
“多久?”
后颈被轻轻拢着,不得不面朝着面,目光交汇。他的手在我脊背一笔一划的游走,仿佛那晚在石壁上刻下名字。我咬了咬牙,强令自己摆脱他的蛊惑。
伸手揭去他的面具,我俯下身,反客为主,像赌咒似的:“一生一世。”
嘴里吐的是诳语,注视着那双半眯起来的狭长眸子,被他审度着,像直面着暗夜里的深渊,心悸得厉害。
尤里扬斯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我脚腕的铃铛,盯着我,盯了很久,挑起眉梢:“阿硫因,你撒谎。”
那额上烙印似隐约便得更艳,平静许久的腹部又抽搐了一下。我的心里一凛,有几分紧张起来。
“你在盘算些什么,嗯?”呼吸扫扰颈项,温柔又阴戾,“不论你隐瞒了什么,都骗不过我。你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从来藏不住东西吗?”
我呼吸发紧的直视着他。他忽然擒住我的手,一张嘴咬住霍兹米尔为我系上的绳结,一点点扯下来,唇舌不时掠过我的腕骨,激起一丝丝痒意。
我却松了口气———至少他暂时应该没察觉到那监牢里的动静。
麻痹他,迷惑他,就像他对你做的一样。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劝诱着,我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咬住尤里扬斯的嘴唇,笨拙的吮了一口。
我只能赌,赌他身体里那一半弗拉维兹的灵魂对我存有真心。
☆、第78章为你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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