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国王陛下。军长大人。”
“不,不可能!国王陛下至今未婚……”我摇了摇头,几乎失语,回想起当日他召见我时,低头审度着我的姿态。他高贵威严,像高不可攀的密特拉。
“他和一个侍女有过一个私生子,在沙赫尔维大祭司当年发动政变时被霍兹米尔王子带出了宫外,那时正值我刚加入皇家卫队!军长大人……”伊索斯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有如霹雳,“虽然你不在他身边长大,但陛下非常在意你,否则也不会在你执意加入不死军后,派我前来暗中保护你的安危。所以……请你务必惜命,保全自己,安然回到波斯,否则,我实在难以承担这份罪责。”
我疾步朝一扇窗子冲去,纵身翻出了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飞也一般匿入密林之中,直到体力将近耗尽才停住,靠在一颗树边大口喘息。
这消息好比一块沉石入腹,让我消化不得。
一夕之间,我有了渴求多年的父亲,他竟是国王陛下,一夕之间,我从一个无根无系的外族孤儿摇身一变成为了王室血脉。
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似乎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又或者只是太多情绪一瞬间向我扑来,让我失去了感知能力。
四周树影摇曳,幽暗昏惑,让我心疑自己只是置身梦中,而在上空骤然响起的午夜钟声却提醒我,这是在现实。
皇家仪仗队从教堂里呈两列鱼贯而出,白色的花瓣漫天飞舞,黑色幡旗迎风飘荡。聚集在此地哀悼的一部分人纷纷散去,犹如一大群蝙蝠从他们曾乃以生存的洞巢内被驱走。
弗拉维兹兀自站在教堂门口,驻足巡视着四周———也许是在找我。
我如梦初醒,有点紧张地朝密林外走去,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若隐若现,似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朝我靠近过来。
唯恐是遭到了跟踪,我半蹲下腰,做好了伏击的姿势。
然而一抬眼,我便整个人如遭雷劈。
一个金发白衣的颀长人影正半隐于树影之间,淡薄的月光勾画出他的轮廓,
恍若一个神子从黑夜的云翳间现世,周身都弥漫着虚幻的光雾。
我瞪大双眼望着那张魂牵梦绕的面孔,双膝发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
大脑一片空白,不断盘亘着这个念头,直到一双冰冷的手像多年前一样扶住我的肩膀,颅内轰然间灰飞烟灭至虚无。金发的末梢细细掠过我的脸颊,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耳畔:“好久不见,我的阿硫因。”
☆、第74章【LXXIV】同根异花
大脑一片空白,不断盘亘着这个念头,直到一双冰冷的手像多年前一样扶住我的肩膀,颅内轰然间灰飞烟灭至虚无。金发的末梢细细掠过我的脸颊,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耳畔:“好久不见,我的阿硫因。”
我呆若木鸡的跪在原地,任由他抚过我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冷,冰雪般的森寒之意清晰的渗进我的骨髓里,使我猛地打了个激灵。
那个声音…在地下宫殿里听见的那个声音,不是我的幻觉。
我愣愣的僵跪着,夜色中的人影静静的垂着头,俯视着我,姿态一如当年。
弗拉维兹在我眼前,那么…——尤里扬斯到底是谁?
诸多的疑问霎时间几欲冲破头颅,让我头痛欲裂,目光凝结在弗拉维兹的身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不想再见到我吗?”
弗拉维兹俯下身来,像初见时那样将我搂在怀里。手臂勒得很紧,纤长指尖都近乎穿透衣物扎进了我的肉里。他的身体异常的冷,让我一时仿佛置身冰窖。
“我的小爱神……”
熟悉的迷迭花香扑面而来,缠绕住我的神志,使我想起被另一个人拥抱的感觉,下意识的对比之下,心狠狠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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