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压抑着的声音越发嘶哑,“我喜欢他……”
“你不配。”展殊端声音冷的跟在冰窖里冻过一样。
齐史终于没再说话了,他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瞪着地板,眼圈不知不觉中竟染上一圈红色,在这暖气充足的办公室里,身体却冷的好比在寒冬腊月的大雪天里从街头走到街尾,冻得他浑身发抖,手脚冰冷,冻得空气都结了冰,以至于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扎在心上的刀子,一点一点的,疼的他使不出半点力气。
天知道那天看到资料的时候展殊端有多气,气齐史的所作所为,气他们两父子的自私自利,更气自己没能早点认识叶暮。
哪怕是现在,社会对于同性恋这三个字慢慢展现出包容力,但依然还是弱势群体,那十年前的风气,这三个字放出去给叶暮带来的无疑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用想也知道当时他的处境肯定堪比绝境。
说句难听的,没受不了自杀或者患上心理疾病已经很不容易了。
齐史自己倒是好,达到目的了被他爹往国外一丢,屁点影响都没受到,最多就是突然被丢到陌生的地方会有些不习惯,但叶暮当时的处境说是在刀尖上踮着脚行走也不过为。
也是在那时候,展殊端才终于意识到,叶暮对于网上的舆论为什么总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无非是曾经遭受过比网上那些难听的要死的胡言乱语还要严重的攻击,心都给撑得宽了,这才能无限包容。
展殊端觉得自己快心疼死了,他想他以前怎么就那么混蛋呢?玩什么暧昧不清,要说那时候关维回来时,叶暮一副支持他和关维的模样,也是他自己作的。
兴许从一开始,叶暮就没想过,他会喜欢他,下意识把自己的姿态放低,悄悄的守着自己的那点位置,小心翼翼的呆在他身边,随时做好自己把他丢掉的准备。
一想到这展殊端就恨不得时光倒流,早一点告诉叶暮,自己喜欢他,让他不必这么自卑,他很好,比很多人都好,尤其在他心里。
他想齐史真是个人渣,不懂叶暮的好,可同时也在心里矛盾的庆幸,幸好齐史不懂,这样他才能遇到叶暮,虽然开头不怎么完美,但现在以及未来是美得就足够了。
但这么想他又有些内疚,毕竟当初叶暮遭受的苦有多难熬,他只是想想就难受的不行,何况对方是亲身经历。
他当初一意孤行的跟家里出柜,虽然遭到反对,但当时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何况从小家境优越性格也更加自傲,当时更是一副对外界任何舆论都无所畏惧的态度,因此除了关维离开这件事给他造成了打击,其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叶暮不是。
今晚的展殊端尤为的热情与精力旺盛,不知道是小别胜新婚,还是被齐史的短信刺激到了,反正对叶暮来说,简直就跟个远途高铁似得,又快,时间又久。
到最后他意识都变得涣散了,整个人像颗被晒脱水的萝卜干,半死不活的任由展殊端把他扒拉进浴室洗澡清理,再扒拉回床上。
展殊端也知道自己做狠了,只是到后面他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叶暮就像一壶酒,越喝越有味道,香醇怡人的口感让他食髓知味,难以自拔,甘愿沉醉其中。
“晚安。”展殊端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窗外的月光蹭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倒是给漆黑的屋子填了一点朦胧月色。
叶暮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小声回了句晚安,便沉沉在展殊端怀中睡了过去。
民宿这边的录制已经全部进行完毕,剧组十分通人情的给大家一天半的假期,让所有人休息一下,再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所以叶暮才能偷偷跑来和展殊端过夜。
本来是打算第二天上午就直接偷偷溜回去,却未曾料到展殊端把他弄得这么狠,直接到了后半夜才得以睡觉,这一觉就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最终两人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展殊端不满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怀中的叶暮,果然也醒了,顿时起床气上头,烦躁的冲外头喊了一声,“谁啊?”
“殊端啊,还在睡呢?快起来陪妈出去一趟。”
门外展母的声音让两人均是一愣,原本还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无比。
没得到回应的展母又喊了声,“殊端?”
展殊端慌张的像是被人捉奸似得,语气不稳地应道:“哎!妈我还睡觉呢,你要出去那你等我下啊,我马上就过去!”
门外的展母哦了一声,两人这才慢慢松了口气,未料到这口气正松动一半,展母又在门外幽幽地说:“你昨晚半夜突然跑出去是去做什么?”
展殊端:“……”
叶暮:“……”
说出去看星星看月亮顺便讲讲诗词歌赋您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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