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鱼腥味,不想让他靠近,下意识往后退。
沈灏一把扼住她的肘膀子,命人牵了马,搂她上马,不由多说,甩起鞭子就往外赶。
禾生问:“王爷,你要带我去哪?”
直到入了铜红宫门,他才回她,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一般。
“我们去见圣人。”
前两日才说过的,太急了不好,怎么今日就直接带她来见圣人了?
禾生不放心,小声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沈灏紧贴她的手,十指相扣,朝着延福宫的方向看去,“我等不及了。”
延福宫的浮雕楠门前。李福全扫了扫拂尘,微躬下腰,目光从面前两人握着的手扫过,毕恭毕敬道:“圣人请王爷进去。”
沈灏带禾生往里。
李福全一挥拂尘,笑:“圣人说了,只让王爷一人进去。”
沈灏愣了愣,放开禾生的手,回头对李福全道:“姑娘经不得晒,劳烦总管好生照料。”
日头虽已渐落,地上的热气却仍在,蹭蹭地往脚底钻,确实闷得慌。
李福全应下,回眸看了眼禾生,不敢怠慢。
沈灏进了殿,李福全命人抬了华盖来,引着禾生往旁走。
延福宫很大,内有好几座阁殿,每座阁殿并不设墙,以屏风转角做修饰,四面通风,内里机关巧妙。
禾生低着头看地上。
她不喜欢皇宫,高高的墙,像是将人心也堵住了,连呼吸都不是自由的。
从前以为沈灏不会是圣人,当那日问他,他却并未回答。
他也是想争夺皇位的吧,那样高高在上的位子,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权势终极。
若以后他真成了圣人,她是不是也要和他一起,搬进这铁桶般的宫里来?
视线范围内的靴子绣鞋越来越少,宫女内侍们纷纷退下了。仰头,面前只剩了李福全一人,邀手指了指门:“姑娘脱了鞋,进去罢。”
这是延福宫西门,德妃娘娘带她在宫里逛时,曾指着这个对她说过的。西门可至内里所有宫殿,一般人不让进。
禾生不太乐意脱鞋,问:“这是圣人的吩咐么?”
李福全兢兢答道:“是的,圣人让姑娘进殿时,放轻脚步,切莫发出声音。”
既然是圣人的命令,那只能听从了。脱了鞋,有些不好意思,朝李福全望了眼。
李福全道:“奴才是阉人,不敢肖想。”
禾生被看透心思,越发尴尬,匆匆提裙踮脚踏入西门。
殿里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李福全跟在身后,几乎以为圣人要捉弄她。
禾生忍不住回头问:“公公,圣人为何让我来此?”
李福全笑了笑,放低声音:“姑娘莫多问,届时自会知道。”说罢,做了个嘘的动作。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