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过来,一是和故人拜别,二是担心梁正君又什么误会。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若是因我的缘故,令沈大人和夫郎之间生了什么间隙,倒是我的过错,所以特地过来解释一番。”
被抢走妻主的阴影太大,梁珏不认为薛宁会有这番好心。
薛宁又说:“有些私下的话,我想与梁正君单独谈一谈。”
沈孟看了一眼梁珏,起身说:“茶水冷了,我去续壶暖茶。”
等着沈孟出去了,薛宁才对梁珏说:“抢了人的东西,还在别人面前炫耀,对你来说真的这么值得开心吗?”
他的言语犀利,话却让梁珏摸不着头脑,他敛去笑容,撕开那副温雅的面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曾为我算过,沈孟原本应当是我的姻缘。”他和沈孟梁珏都不大一样,他没有太多的关于前尘或者来生的记忆。
他只是做过一个来生相关的梦,那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婚事,他盖着红盖头,在热闹的人声中和红绸另一端的女人拜堂,然后忐忑不安,穿着婚服和他拜堂又掀开他盖头的女人,长了一张和沈孟一模一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四章!
☆、第070章070
他的话一出,梁珏怒极反笑,想来上一世也是这样,就为了那慧园大师的一句话,这薛宁便能毫无顾忌地抢他的姻缘,简直可笑至极。
“三殿下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梁某真是自愧弗如,我与妻主成婚在先,明媒正娶婚姻和睦。在我二人成婚之前,这京城何曾听说过三殿下。”
“你未听说过,不代表我和沈孟没有见过。”就是因为曾有旧,再加上师父说的姻缘天注定,他很早就把沈孟视作自己的未来的妻主。自己的所有物被一个比自己地位低,容貌也算顶尖出众的男人抢过去。
若是旁人,也就忍了,但薛宁从小可以说是被皇帝捧在心尖上长大的,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别的什么也就算了,可未来的妻主,那是轻易能够随便让的东西吗?
“即便有旧,那也没有婚约,不然妻主她随便救下什么阿猫阿狗。谁都要吵吵嚷嚷地来报恩,这沈府岂不是人满为患。”梁珏讽刺道,“都说三殿下聪慧,我看传言误人,这逻辑都因果都分不清楚。”
薛宁到底是孟翟贵客,这一世也未曾真的抢了他的妻主,梁珏倒也不至于得罪他太狠,又缓和了态度:“姻缘本不能强求,三殿下这般容姿身份,便是配再清隽风雅的人物也是配的上的,何必吊死在我家妻主这课有主的树上。”
薛宁却不吃这一套,他瞧着梁珏的脸,怎么瞧都觉得对方言语中带,但在他打算再度发作的时候,在外头添茶水的沈孟提着茶壶推门而入。
她面上还带着笑,给客人和梁珏各自续上杯中的茶:“我想着你们说得也应该渴了。”
“茶水就不用了,夜深风大,要说的东西都说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如果梁珏没有前一世的记忆,可能两个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但对现在的梁珏,她也不能够完全地把握他的心思。她出去这么长时间确实有着给两个人留空间的打算,但也不能出去太久,免得两个人之间闹得太僵,对梁珏不好,对她的这个小家都不好。
见她进来,薛宁的气势收敛许多,他今天过来,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沈孟话里话外都是对梁珏的回护。她和梁珏之间融洽又默契,并不能容许他的插入。
贵为皇子,薛宁自有骄傲,他会想要一个心哪儿都不在的女人,但不会想要一个心思都摆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
先前和梁珏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心有不甘,需要宣泄罢了。
沈孟有些讶异地看了梁珏一眼,俨然是在询问自家夫郎,你和薛宁都说了些什么。
梁珏显得倒是比她还诧异一些,要知道现在薛宁可算是气势汹汹而来,一度和他呈现剑拔弩张之势,结果这戏唱到了高潮部分,对方却突然摆出一副鸣金收兵的架势,以至于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不过如果薛宁真的放弃了是好事,他这个时候倒想起来要以好礼相待,也起身说:“那妻主随我一同送下三殿下吧。”
温暖的厢房外,风声呼啸,灰暗的天空时不时落下几片雪花,但饶是天气如此恶劣,梁珏也半点都没有留客的打算,临到门前的时候,薛宁突然又止住了脚步,问了沈孟一句:“现在这样的生活,沈大人喜欢吗?”
梁珏突然就紧张起来,手指在宽大的袖摆中紧攥成拳,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孟,生怕从自家妻主口中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沈孟愣了下,笑道:“既然是沈某自家选的,自是喜欢。”
“那薛宁祝沈大人不为此后悔,今夜就此拜别。”
临走之前,薛宁还转过头来,对梁珏说了句无声的话。
梁珏对口语精通,自然是轻易看懂了那句话的意思: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