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皱了皱眉:“我突然就不想去了不成吗?”
梁珏一本正经地道:“不成!妻主是女子,自当一言九鼎。这般朝令夕改,也要给我个正当理由才行。”
这早朝前还一套说辞呢,下了早朝又另外一套说法。他抿了抿唇,又说:“妻主其实不告诉我早朝上发生了什么,待我去问上长姊或者母亲,自然也能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想要从妻主这里知晓,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不要把我这个做正君的当成外人。”
沈孟反驳说:“我没有把你当外人。”真是的,她要真把他当外人,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梁珏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妻主现在能够告诉我为何了吗?”
沈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先前想让你陪我一起过去,只是为了解决一下先前的事情。你不是嫌人家对我太热情,还说他是烂桃花吗?”
梁珏神色诧异,声音里带了几分埋怨:“如果是为了这个,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
虽然他确实很不乐意见到情敌吧,但如果是去帮着让人家死心的,他还是很乐意去的。
“那是因为还有些别的事情我需要帮忙,到底到了那里说些什么,我尚未完全考虑好。”不确定的事情,她向来是不喜欢提前说的。
“那怎么你又改了主意,怎么?早朝上陛下为那甘理国的皇子指了婚?”
今天并不是那帮子使臣进殿的日子,他思来想去,能够让沈孟觉得没有必要的事情,也只有这么一件了配婚令。
沈孟点头又摇头:“和这个差不多吧,陛下没有指婚,但是说了让几位殿下自个争取,去看那位皇子芳心落在谁家。”
皇帝都这么说了,谁敢去和那群皇女们抢男人,而且她完全可以预料的到。为了赢得佳人的芳心,这些皇子们肯定会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去讨人欢心。
有这么些皇女在,那甘理国皇子的时间肯定被霸占得满满的,也就自然没了时间来骚扰她这边。
她停顿了一下,脚尖下意识地在地上摩擦了两下,干巴巴地说:“而且我也就是在刚刚才想起来,那些事情可以找别人帮忙,不一定非要去驿站那边。”
上辈子的记忆她也不是每一个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就比如这小国来的皇子,她确确实实是记得有这么回事,但对方结局是怎么样子,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也就是方才在早朝上听那些臣子争论,她才想起来对方最后的归属。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对方是嫁给了大皇女为侧君。即便对方是皇子,一旦嫁了人,就没有那么多权力了,也不能和别的女人勾搭。
那事情就很清楚了,这并不是什么桃花运,对方应该也是寻她开心而已。
想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黑脸还是该庆幸了。
她说话的时候,梁珏就一直在观察她面上的细微表情,听完这个,又确定她并没有说谎,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了。”
作为和亲的皇子,心里也不见得多快活。虽然地位尊贵,但他们并不能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还不如他呢,至少他的妻主是她自己选的,还是他认定的心上人,即使不好,他也认了。
见沈孟脸色微妙,他又感叹道:“他有他的责任,想来是心中苦闷,一时间才拿妻主你寻了乐子。虽然可恶,但咱们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不再和他接触,就当他未曾存在过吧。”
对方的身份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一点也不想让沈孟再和前者有所接触了,心里也不能想着他。讨厌或者喜欢,半点和那人相关的情绪都不要有。
沈孟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平,但梁珏说的话又让她觉得有几分好笑。她对那皇子的气发不出来,也不能拿梁珏撒气,只好用力地揉了揉梁珏的头发,把他脑袋揉得乱糟糟的,这才满意的罢手:“瞧你说的轻巧,当一个人没有存在过哪有那么容易。”
梁珏把被她揉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可能是因为被弄乱了发型,沈孟觉得他说话的时候还挺生气,每个字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发出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有镜子对着,梁珏的头发看起来还是有些乱,至少和他进宫的样子差得挺远。看他表情懊恼,沈孟扑哧笑出声来,感觉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了,便很是好心地用一只手固定住梁珏的肩膀,另一只手去帮他一点点细致地整理头发。
一开始梁珏以为她还要捉弄自己,还侧过头来挣扎了一下。
沈孟放低声音,稍稍加大了放在他肩膀上的力度:“帮你理头发呢,别闹[来自星星的你]教授你好。”
她凑得很近,梁珏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当下脸颊还有点红扑扑的。他结结巴巴地应道:“好……好的。”倒也没有乱动了,很是听话地站在那里。
沈孟做事极其细致,用灵巧的手指梳理那些细软的发丝也并不觉得很麻烦。大致过了一小刻钟,她便把对方的头发恢复原状。
不过这附近没有池塘,她收了手之后便稍稍低头,把视线和梁珏平齐。
两个人的面颊凑得极近,她的呼吸都能扑在梁珏的面孔上。想起来这里并非自己家的小院子,梁珏白皙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怎……怎么突然靠得这么近?还在外面呢。”其实他大可以把沈孟推开的,不过他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