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看不上谢星洲,嫌他家里条件不好。但他的稳重与认真,让夏蝉愿意陪着他一起吃苦。她甚至想过,以后要买怎样的房子,怎么装修,哪个角落摆哪些物件。她在脑中,规划好了两人的一辈子,她以为那就是清晰可见的未来。
然而,所谓的规划蓝图,崩溃起来,越发显出其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贺槐生低头看她,“……你怕什么?”
夏蝉小声说:“我没说怕。”
贺槐生又说:“我不着急,等你想好。”
夏蝉抬眼看他,“那你想好了?”
贺槐生毫不犹豫,“想好了。”
夏蝉便说不出话来。
贺槐生不再说这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揽,“累了吗?”
“几点了?”
贺槐生拿过手机一看,“两点多了。”
“那睡吧,”夏蝉站起身,“明天还有很多事。”
贺槐生蛰伏许久,这次却一下暴露了,之后的路,不知道他要怎么走?夏蝉有些担忧,却又不能将这担忧表现出来。
两人去卧室躺下,床边亮了一盏灯,灯光柔和,恰能让贺槐生看见夏蝉的脸。
取下外机以后,贺槐生说话的语调便不那么自然。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
夏蝉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当时把这儿的钥匙留在茶几上了。
“除夕那天。”
她发丝落在枕上,散发些许幽香,贺槐生抓了一绺,绕在指间,“来找我?”
“不是,我知道你不在这儿。”
“躲我。”
夏蝉笑了,“你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好意思说我么。”
“你又不想见我。”
夏蝉琢磨着,总觉得他这话语气听着好像有点儿酸,有点哀怨,她便又笑了,“我倒以为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有用吗?”
“没用。”
“是吗,”贺槐生低笑一声,“我以为有点用。”
夏蝉瞪他一眼,“你这是承认了?”
“没有,”贺槐生赶紧说,“如果你坦诚点儿,我肯定不这样。”
夏蝉轻哼一声。
贺槐生松了指间的头发,“睡吧。”
夏蝉点了点头。
“你关灯。”贺槐生看着她,“真想睡,就关。不然关了我看不见你。”
夏蝉怔了怔,说“好”,又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