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不如人,还要多事,赶紧上马。”车内年轻男子声音不急不缓。
“是,公子。”车夫一激灵,忙回身说道。
“得罪!”车厢门打开,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冲储栋梁抱拳说道。
储栋梁抱了抱拳,没有做声。
“北方人,没见过大世面,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两位了,还望见谅。”男子下车客客气气对储栋梁和胡亮洪说道。
“好说,此处距离沙金城十多里地。”胡亮洪抱拳微笑着说道。
男子三十岁左右,一身红袍,往两人面前一站,颇有玉树临风之态。
听胡亮洪告知了路程,又抱拳谢过,扭头瞪了一眼立在身边的车夫跨上马车,又向马车旁一名紫袍人做了个手势。
“啪!”
车夫翻身上马,手中皮鞭向空中猛得一抽,出霹雳般的响声。
“哦吼!哦吼!公子有令,加快行进,沿途不得生事!”紫袍人骑着马向前边跑边大声说道。
储栋梁本想问声对方到沙金是否寻人,话到嘴边又咽进肚。如真是寻幻晴,对方将立刻明白他是谁,定然会留心无常令牌去向。
轰隆隆声一片,马队向沙金方向奔去,片刻间,只留下一片滚滚烟尘。
“大哥,我有八成把握认定他们是无常府人。”储栋梁与胡亮洪边走边说。
“无常府果然非同一般,这些马也是百里挑一,日行千里并非传说啊。”胡亮洪叹道。
“大哥,已走了半日,到船上歇会。”储栋梁前后看了看,船队距离适中,纤夫度比预想的快。
“不了,岸上总得有人照应,都上船了,那些纤夫也会泄气。我在岸上走着,他们个个出力不敢懈怠。”胡亮洪笑道。
“行,听大哥的。”储栋梁从袋中掏出两包烟,递给胡亮洪,自己追上为的客船纵身跃上。
安若柳与唐以青远远看到储栋梁似乎与人生争执,正迟疑是否上岸,转眼间马队又哗哗北去,也就在船顶等着。
“梁哥,那些人怎看上去眼熟?”见储栋梁回来,唐以青忙问道。
“岂止眼熟,在万月草原我们差点回不来。”储栋梁冷笑一声。
无常府的人?唐以青心中陡然一惊,马队足有数百人,如对方晓得储栋梁身份,那还了得。当日被吞云兽上一群人围着,弓弩密集如雨,要不是两人命大,早就变成白骨葬身那了。
“梁哥,幻晴背后果然势大。无常府在北方,到此有数千里。这些人骑马驾车来,也不知在马上骑了多久,依然杀气腾腾气势不减。”安若柳赞道。
“胡把头说他们能够日行千里。”储栋梁回身望着远处,心中也羡慕不已,突觉心中豪情万丈,不由高声念道“三军同忾击仇虏,大漠千里逐苍狼!”
……
……
船队日行夜歇,不紧不慢在漕河上漂了三日,到了河州境内。
远远望见河州城墙,黑压压一大片,不愧是江南重镇,城高池深。
入了水关,船队停靠在码头。
码头极大,一色的丈长青石条,从岸上一直驳到河底。从船上到了地面,沿宽阔石阶往上,南北两边都可上岸。
漕河边,深埋着一根根盆口粗的石桩,船到了,缆绳扣上,稳稳当当。
在沙金时,储栋梁请曹瑞海电话过武寒松,说三日后船队经过河州,会去看望他。
纪炎彬认识胡亮洪,武寒松派他在码头接人。
船队一到,纪炎彬就看到了胡亮洪,忙迎了过来。
几句寒暄,胡亮洪,储栋梁,安若柳和唐以青提溜着礼物上了岸,钻入汽车,往94师师部驶去。
荣舵主带着人补充物资,船队连同纤夫有三百多人,每日消耗极大。米面油盐要备足,烟酒也要备足,大鱼大肉也要备足。
拉了三天纤,每个纤夫都得了六块大洋,栓在腰间钱袋里叮当直响。
附近烟柳巷的老鸨眼睛贼亮,带着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转悠过来。
一个个纤夫身强力壮,袋子里又有钱,闻到女子身上散的香水味个个伸长了脖子。
“哟,我说这些爷,口袋里叮当响,难道只会鼻子闻着,看中我家哪个姑娘吱一声啊,带上船或者跟着姑娘走都行。”老鸨有点丧气,百来个人竟然只流着口水看着。
“嘿嘿,不敢啊,老子倒是想活吞了几个,可是东家规矩重。”一个三十多的纤夫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