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老板,冷玉姐你就晾这里了?”储栋梁突然吼了一声。
覃无水浑身一震,停住了脚步。
“走吧,走吧,不用你假心假意……”令冷玉声音尖利,令人毛骨悚然。
“冷玉,跟我走。”覃无水回身望着令冷玉说道。
令冷玉双眼含泪,扭头望着远处。
覃无水身形一闪,到了令冷玉身边,右手托起她腰,脚一点地,带着掠过众人,一下落在马车上。
“告辞,诸位,储兄弟,谢了。”他朝众人抱了抱拳。
“谢我?有什么好谢的?”储栋梁嘟哝道。
“梁哥,你那一声吼,惊醒了梦中人。”安若柳笑道。
阚老大看着地上几具尸体,望着马车上的覃无水和令冷玉,嘴角抖动了几下,终究没有敢拦住两人。
“阚老板,你这几个兄弟也是莽撞,还算好,没有连累你们几个。”胡亮洪望了一眼储栋梁身边的韩青松,却对阚老大说道。
“是是,胡把头说的是,今日捡了一条命。”阚老大想想也是,刚那女人动起手来,储栋梁等人至少能够自保,青帮几个就难说了。
“不过,这些兄弟也是为维护大家的面子,栋梁,回头一人送三百光洋安顿一下,你看如何?”胡亮洪转脸看着储栋梁。
“行,这事就托大哥安排了。”储栋梁点了点头。
“不不,储兄弟,胡把头,这些兄弟安家费不用你们出。”阚老大忙说道。
韩青送心头一松,四个人死了,一千二百块大洋,还好,不算多。
“诸位,青帮兄弟死在店门口,我们也很难过,安家费我们出,我们出。”他忙说道。
“行了,韩老板,安家费就不用你出了,赶紧找人把几个兄弟拖走,门前处理干净。”储栋梁说道。
覃老板架着马车渐渐远去,安若柳与唐以青眼睛一眨不眨看着。
这两人肯定有一段故事。
会是什么呢?
看上去覃无水与令冷玉感情极深,却又有难言之隐。
“梁哥,覃老板成家了吗?”安若柳突然问道。
“啊?我……我不清楚啊。”储栋梁一下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
……
……
谈荣巍到沙金时,带了一张羊皮地图,标着那条蛟龙位置。
河州境内六眼山!
六眼山,南北走向,山并不高,主峰只有三千多米。但山势险要,没有旱路可走,一条大河蜿蜒曲折出没于大山之中。
要想深入大山,唯一的办法就是走船。
沙金到六眼山,有一条漕河直通河州。到了河州,向南拐进运河,顺着运河往西南四十多里,六眼镇就到了。过了六眼镇,沿那条大河再向西三十多里,就到了目的地。
六条船,全靠人力、风力。
每条船雇了二十名纤夫。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这趟出门,过年是肯定赶不回来的。
每个纤夫每日领光洋两块,一包烟。晚饭有酒,餐餐有肉。
沙金县纤夫有三、四百人,听到消息,一下全都涌到码头报名,胡亮洪亲自挑了一百二十人。
“砰!啪!”
“噼里啪啦……”
码头上那帮兄弟燃起了鞭炮,驱霉招运。
“开船!”
胡亮洪并未上船走,腰间别着那把用金毛人钢叉打造的斧头,亲自在岸上指挥。
“噢吼!锚定天晴晴,河神靠岸行。锚开天朗朗,风神送我行。”纤夫齐声吼道。
纤绳一下绷直,纤夫们浑身肌肉鼓起,纤板一带,大船向前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