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顾龙山黑黝黝一片。山包高约二十多丈,几处篝火燃着,火光旁似有人影闪动。
“方丈,那些火堆旁都是人,没见着怪物。”储栋梁小声说道。
“这么冷天不躲在屋子里,四处点着火,难道怕人偷袭不成?”凡云嘀咕道。
“这是土匪的特性,不敢住屋里,怕被一窝端。那些怪物常年生活在洞窟,怕冷,肯定都躲在屋子里。”枯海低声解释道。
“这倒是怪了,金毛人和猴狼兽都有厚厚皮毛,怎么还怕冷?”储栋梁诧异地问道。
“那些皮毛并不能御寒,是用来防身的,毛坚硬,摸上去一点都不暖和。”枯海笑道。
储栋梁与金毛人、猴狼兽打过多次交道,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毛竟然是为防身而生。
“栋梁,这座山叫做顾龙山,你可知为何起了这样一个名?”枯海问道。
“传说这座山上有龙光顾过,所以叫顾龙山。”储栋梁回道。
“山上可有洞穴?”枯海又问道。
“没有,顾龙山虽说是山,但大多是土堆积而成,没有多少石头。”储栋梁对此地很熟悉。
“师兄,当年为寻访无常令牌,我曾到顾龙山来过几次,山上有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是已干枯多年了。”广元明白枯海师兄问话用意,忙告知他那口枯井的消息。
“深不见底?那口枯井口有多大?”枯海皱起的眉头一展。
“枯井口约有一丈宽。”广元说道。
“这么宽!”枯海颇感意外。
“是啊,听村里老人讲,这口古井已百年多不出水了。”广元说道。
“师弟可曾下去过?”枯海问道。
“十多年前曾试着下去,但到了五十丈深,突然感到乏力,亏得身上扣了细绳,挣扎许久才爬了上来。”
时过十多年,说起那段往事,广元依旧感觉不可思议。凭他的内力,凭他的轻功,徒手下去百丈不是难事。那日亏得庙内一个扫地僧人带了一捆细绳,临下去时顺手套上,否则性命难保。
储栋梁自然知道那口古井,小时候,只觉得好大好深,看过一眼后再也不敢靠近玩耍。
嗯?他忽然一愣,现在回想起这种感觉,极像小时候走在倒塌的城隍庙旁,无由来的畏惧。
“方丈,您是说这些妖兽是从古井上来的?”储栋梁一阵悲催,城隍庙内那口古井填埋了没有多久,怎么顾龙山这又冒出妖兽。
“估摸着这口井通到了地下河,当年或许真有蛟龙从中游出。现在地下河水干了,这口井自然成了摆设。只是有一点不解,当年谁会花这么大工夫挖出这么深一口井?如果说是为了喝水,岂不是搬着石头上山!太没有必要了。如果不是为了喝水,在山上费力掘出目的又是什么?”枯海来回走了几步,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周围的人问询。
“师兄,像这般深的枯井,沙金境内还有好几口,城隍庙里的一口前几月爬出金毛人、猴狼兽,已被填了。当日栋梁在那斩杀一只猴狼兽引起了轰动,呵呵,还是从那时起我怀疑栋梁身上带着无常令牌。”广元说道。
“好,有机会还是需要下去看看,底下究竟是什么,眼下就不再说这个。”说完,枯海又盯着山包顶看了几眼,“栋梁,你与我上去看看,凡云、凡尘,你俩陪师叔在下面接应。”
几个纵身,枯海方丈与储栋梁到了篝火附近。
篝火旁果然只有人,横七竖八躺着,不见一头妖兽。
地上碎骨、酒坛子遍地,储栋梁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人骨!地上竟然遍地人骨!
娘的,难道这些土匪吃人?还是那些金毛人抑或是猴狼兽吃的?
他胃里阵阵翻腾,差点吐出。
枯海一动不动盯着篝火旁一群人,眼中露出杀意。
“带一个走!”枯海低声说道。
两人无声无息摸到一处篝火旁,一人或许是酒喝多了,呼噜声震天响。
枯海手指一弹,一片落叶击中那人脖颈处,呼噜声立刻停了。
“带走!”
枯海与储栋梁一左一右,架起晕倒之人,脚下稍一用力,带着落到十丈开外。
片刻功夫,到了山包底部,广元三人忙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