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披甲上阵,被军玄暗算,中了毒箭。如今单于是靠蝶君的血撑着。”刘莫寒道“六年前,在敦煌的骏王会中,蝶君被自己的暗器所伤,误而中毒,被夫人的血所救。只是她的血只能延缓毒发,不能解毒。”
萧逸之的脸上涌起一片冷然:“王爷是想要内子用血去救军臣?”
“正是!”两个字,决然,坦然。
☆、第160章救,不救?
萧逸之哈哈一笑:“王爷这个请求,恕难从命!”
“总城主应该问一问夫人,是否同意回庭。”
“不需要!”萧逸之的目光猛地冷若寒霜:“军臣强抢我妻,让我俩夫妻分离这么多年,让我俩与孩儿相见不能相认。我曾答应过月儿,不取他性命。在擒获他时,饶他一命,已是仁至义尽!”
“不错,你恨军臣入骨。但军臣一死,军玄登基,祁翰就不会有活路!”
“我会派人把祁翰和祁圆带走。”
“你一手把军玄的狼子野心养大,若他登基,他的野心只会更大。西域他已征服,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大汉。大汉子民从此不会再有太平的日子。你为了夫人,养起了一头狼,一头会撕咬万千大汉子民的狼。你可以把孩子带走,但那些无辜的大汉子民你又能带去哪?”刘莫寒直视萧逸之,目光灼灼“当年的少庄主,训练了一批马盗去守护边境的大汉子民。如今,你为了夫人,却宁愿引狼入室!”
萧逸之的身子骤然一震。
“如果夫人知道此事,总城主认为她会救,还是不救?”
萧逸之的喉结震了震,拳头暗暗地,重重地攥起。
刘莫寒重揖:“总城主既有帝王之才,必有王者的胸怀,请总城主三思!我以性命担保,我既然带夫人回庭,必然会把夫人带回,交还给总城主。”
萧逸之静默的凝视他,有生以来,他从没感觉过,被一个人的话堵得窒息难言。
───
萧逸之站在月光下,仰望天上一轮圆月。
哲安默默走来:“总城主,末将有些僭越的话想说。”
“请将军直言!”
“军臣的事,总城主还是告诉夫人吧!
萧逸之默然无语。
“虽说夫人是被军臣抢去,但夫人在王庭这些年,他对夫人的用心却是天下皆知。以夫人的脾性,若知道军臣这样死了,恐怕会一世难安。”
萧逸之冷嘲道:“我花了六年心血,就是为了把她从王庭带走。如今却因为军臣,让她回去?”
哲安重叹:“末将失言了!”
萧逸之转身,缓缓地向寝室走去。到了门外,戛然止步。他的眉头猛然蹙起,要推门的手悬在空中,上下不能。他霍然转身,大步向书房走去,在书房沙池上,龙飞凤舞地练起字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在写什么,只知道眼下的沙子,好似在心里磨来磨去,一层痛一层恨,一层怒一层苦,交缠着,渗入心底。
───
月桐哄孩子入睡后,回到寝室,没看见萧逸之,诧异地问:“逸郎还在谈事?”
小茹回道:“总城主一个人在书房练字。”
“练字?”月桐柳眉微蹙,快步向书房走去。
月桐推开房门时,萧逸之写字的手停了下来,头却没抬起。
月桐步上前:“逸郎,这么晚了,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