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如今你我竟真的成了牵牛织女星,相隔万里,却再无鹊桥。
箫声靡靡婉转,如泣如诉。随风飘扬而起,仿若缠上了轻云。轻云缕缕细散,零零落落地飘浮碧空,像天上凝结出的浓愁。那一抹银白竟似在风中晃动,身姿摇摆如垂柳。
军臣面容中的愉悦淡化了许多。他不懂这曲子的含意,但曲音哀怨缠绵,在这喜庆的时刻竟似在热火中倒下一盆冷水。
军臣肃沉地凝视月桐。月桐看见他的眼神,淡然一笑,箫音一转,一首轻快的匈奴情歌飘扬而起。军臣冷锐的眼光顷刻间温暖了。这是月桐在鸣沙山上第一次为他吹奏的曲子,一首让他决定娶她为妻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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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氏营帐建在单于营帐旁,在王庭中,除了单于营帐,就数阏氏营帐最为金碧辉煌。
在营地闹了大半天,晚宴没结束,月桐就已满脸累容。军臣担心她的身子,命人送她回阏氏寝帐休息。寝帐中挂起了大红彩带,点上了红烛,榻上铺上了大红的榻垫和被褥,大红枕头上绣着龙飞凤舞图。月桐看着满帐的喜庆,心头又酸又痛。
小茹为月桐脱下沉重的冕服,凤冠,让她在暖水中静静地浸泡。倦怠紧绷的身心在温暖的水中渐渐松弛。
换过一身便服的军臣走入了寝帐,看见在水中闭目休息的月桐,微笑地走去,拿起水瓢往她身上浇水。
“很累吗?”
月桐依旧闭目,点点头:“脸都要笑僵了。”
军臣把她从水中抱出,用浴布包起,抱到榻上。
军臣拿来两杯酒:“喝完这交杯酒,你就是我的娘子,我就是你的夫君。”
月桐扬起嫣然笑靥掩盖心头的悸痛,与军臣挽臂喝下。
“你终于成为我的娘子了。”军臣轻抚她的脸蛋,在她的莹唇上深下一吻。
“嗯!”
军臣的视线紧缠住她:“叫我夫君。”
月桐的眼眸一震,微微垂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湖的波涛。
~逸郎,此生此世你是我昭武月桐唯一的夫君,纵海枯石烂,此情不弃。~
逸郎,逸郎……
军臣的星目一紧,他托起月桐的下巴,深情却不容违逆地道:“从今以后,叫我夫君。”
月桐努力地莞尔一笑,轻叫一声:“夫君!”
军臣怡然笑起:“好娘子,今夜是我俩的洞房花烛夜,*苦短,良晨莫待。”
月桐被牢牢地拥入他怀中,四肢紧紧地缠绵在一起。月桐想闭上眼睛,却听见军臣不可抗逆地低语:“睁开眼睛,看着我。”
月桐睁开双眼。
“我是谁?”
“单于!”
军臣眉宇一颤:“我是谁?”他重重追问。他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纵然是强迫得来的。
月桐避无可避,轻言道:“夫君!”
“昭武月桐,今生今世,我是你唯一的夫君。”军臣坚执地凝视她。
月桐轻轻点点头。
“说出来。”军臣步步进逼。
“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夫君。”月桐声音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