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儿破了点吧?”
“不在乎那个,挂个牌儿就成,我还在家里办公,过几日你随意拨出一笔,我着人慢慢休整就是,也不费几个钱,都是庄上出的料,能省几个算几个吧。如今还顾得上那个,你先把你的乌康案办好吧,我听说我舅舅他们又闹你。”
赵淳润一笑:“你莫管那些,我自有处理的法子,我只说一句,你可要听,万一为难,你就立刻告诉我,我再安排人,反正,破名声你是不许背的。”
顾昭一乐,心里顺畅的很:“我知道,我哪点名声也就那样了,推寡妇墙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再破也破不到哪儿里去,就这吧,你今儿回来的早,前面一堆事儿呢,今儿赶紧给我下旨,明儿我就上差去了,说定了啊!”
他说完,跑到院子里的树下,讨论轻功去了。阿润无奈,只能端起碗很苦逼的一个人慢慢吃。
天承四年,皇帝下旨,成立丁民司衙门特办丁民一干事宜。着平洲郡公顾昭承办此事。一时间朝野顿时又是议论纷纷,也不是说顾郡公此人没这般能力,如今谁没几个帮衬,谁也不是独立办公的。你看这朝中贵胄后裔的专属官。
那秘书郎们谁人去上班,都只是每天在衙门口喊一句“我来了!”完事儿。那些个着书郎们,大有只会写一句“您身体好吗”这样的傻哈哈。过度而已……只不过,这位郡公爷过度,帽子似乎大了点。
那迁丁司衙门长官的位置,那可是实实在在一顶从三品的帽子啊。这一定是顾岩那老东西在后面跟陛下哀求到的。
顿时不论是定婴那一派,还是胡寂这一派,甚至是庄成秀这一派都纷纷上书,极力阻止此事。奈何帝心已决,谁说都没用,如今这事儿算是定下了。
这日上午,顾昭依旧睡到自然醒,他这个三品被特例不用上朝站班,因此他便将特权阶级进行到底。顾昭睡饱,吃饱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换上自己的行头。
嘿!要不说嘛,三品就是三品,这戏服,啊不,朝服实在漂亮呢,金丝五梁冠,冠耳还插双凤金花簪钮,衣服是赤色罗,裳是前三后四的拼缝,中单白纱青缘,腰挂素色大带,革带着金花,带下坠三品官职玉牌,足下一双云头黑履。
顾昭伸着胳膊,在屋内转了几圈,问细仔他们:“都瞧瞧,爷美不美!”
可惜没人看他,付季在整理自己的正五品官服,人家升官了,因为乌康案升了两级,人家也是新衣服。
细仔,新仔,还有一干树上树下,洞里桥下人士都在整理衣冠。细仔,新仔是兴奋的,如今他们也有官身了,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吏。暗卫们是伤心了,这是升官啊,还是连着抹去三级啊?好好的御用镇抚司,一抹到底成了低等衙役,这叫怎么说的?
顾昭得意,看众人收拾好了,便一打响指道:“得了,收拾家伙,上衙坐班去!”
他说罢,院子里的人,抗扫把的扛扫把,抱水盆的抱水盆。搂抹布的楼抹布。
叹,所有的新人,都有同样的命运,古今同之,没有之二,皆从扫地抹灰做起!泱泱大国,上下几千年,新丁共命运,管你最后做到几品几级,都要从一块抹布开始……
第九十六回
眼前这是一栋三进的衙门院子,它跟别的衙门也没什么不同,来来去去的就是那样,进衙门的通传屋子,候房,未分类房屋,有好些已经塌了顶子!那一进门两排矮门洞的办公点基本一间没跑,间间破败。
好在后面两院的房屋要结实些,想是以前长官呆的地方,总是要用些好料,如今好好的修修补补还是能住人的。
如今,这便是顾昭人生的新起点,他未来的新衙门了。
顾昭叉着腿,背着手,站在新衙门正堂的屋檐下,看着头顶的燕子窝,这一排,十多窝燕子呢!这是捅还是不捅呢?就怕细仔一杆儿没整好,燕子窝没下来,屋子给它捅塌了。
怎么也没想到啊,怎么能破成这个样子呢?外面看着好好的啊?哎!顾昭无奈的在心里长吁短叹,即便是再破他也不能修,修不得!修衙门是个招惹人忌讳的事情,这个尺度不太好把握。可是这屋子眼见着是要住人的,这一次他却是失策了。
顾昭微微叹息了一下,回头看看院子里,他从家里带来的人,那一个个的干的倒是热火朝天,干得很起劲儿!擦洗柱子的擦洗柱子,拽旧家具的拽家具,拔草的拔草,堵老鼠洞的堵老鼠洞。
他本就来晚了,却不想他都到了一晌午了,这衙门总该有几个下属来报道吧?可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他带着的这几个人,这就分外令人生气了。
院子里传来几声泼水声,顾昭闻声看去,却是付季脱了外袍,在井里取水。这院子里的一口旧井还算争气,打出来的水也不算浑浊,出个十来挑黄汤之后,那水清凌凌的就被打出来了。
“付季!”顾昭唤了一声。
付季抬头笑:“恩师?”
顾昭关心的说了句:“你身上才好,找把椅子陪我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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