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润无奈,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顾昭的膝盖,半天后叹息了一句:“不然,就娶吧,这都十天了,你再跪着,我都要陪着你去了。”
顾昭放下碗,碗底接触桌面的声音有些大,咚!的一声。阿润知道顾昭发了脾气,便不再说话。
顾昭仰脸看了一会子屋顶,喃喃的说:“我虽不爱女子,可世上那个女子不是爹娘手里的肉,我若娶,那自然会是大梁国,顶顶一等的门第婚。那女孩儿,肯定是出身名门,是父母的宝贝,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好女子。咱不能……咱不能为了自己清闲,去害了人家女子一辈子!这事儿我做不出!缺德!”
显然,顾七爷不合时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润心里虽是喜欢他这般说,可是却又心疼他日日跪着。一时间他是进不得,退不得,至于那女子是谁家的,有多么好,是如何被娇养的,这又关他什么事儿?在他看来,世上除了阿昭,除了元秀,却没几个人值得他重视的了。
没办法,皇帝就是个天生的薄凉种儿,随你们是谁,那都是他的器皿工具。
“那就找个门第低一点的?我再多多补偿,赏他们全家就是!他们是愿意的!”
顾昭一下子将腿从阿润身上拔下来,光着脚站在地上喊了一句:“那女孩子不愿意!”说完,吧唧,吧唧往卧房去了。
阿润彻底无奈了,阿昭向来脑袋里缺根筋!他是怎么想,怎么思考的?怎么跟旁人不一样呢?他就不懂了,阿昭这个观念,这个脾气,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他就是想不通,不就是个女子吗,娶来了,放着,供着就好了,又不是真叫他陪着睡!
卧室里,顾昭仰脸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屋子外,知了烦躁的很,他躺了一会,见阿润没进来,便给了阿润一个台阶。
“赶走了,吱吱的叫的人心烦!”
只是刹那的功夫,那外面便清净了,过了一会,阿润慢慢进了屋子,来到床边看看他,看了半天后失笑:“吱吱叫的那是耗子,你是赶我呢吧,还是赶虫儿呢?”
顾昭不吭气,一翻身给了他一个背。
阿润便就势粘了上来,搂住他,都不用看,只几下就将他的绦带解开。来来回回的他就摸上了。
阿润的手里有一层厚厚的茧皮,手心火烫火烫的,比这夏日热多了。
顾昭被他摸得呼吸有些重,不由自主的便配合起来。
“你……大白天的,收敛……一点……饭后动不好。”
“嗯?前儿你说,饭后动一动,活到九十九”
“嘶……那是前儿……”
里衣被扒下去,随手被丢在地上,阿润不说话,只是将顾昭俯倒,一下一下的亲他的背部,搞得顾昭好不慌乱,浑身都哆嗦。
“喂……大白天的……唔……”
屋子里,没了动静,细仔小心的听了一会,忽然一呲牙,便挥挥手。孙希在那头,也挥挥手。
没片刻,一群拿着粘杆的下奴,都悄悄的沿着墙根离开了院子。走到正堂口的时候,孙希与新仔留了下了,一人占据了门口的一个石墩子,两人坐下,开始看大门。
新仔待左右走远了,便悄悄的对远处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孙希只看看他,嘴巴边儿悄悄勾出一抹笑。恩……这是有好吃的了。
也就是一会子功夫,细仔从那边端了个圆形漆盒,小跑着过来。
“今儿是什么味儿的?”新仔悄悄的问。
细仔笑笑,打开漆盒,那盒子里竟有一层棉垫子,待他打开棉垫,那下面竟一排排码放了十数支冰条子,有粉色的,绿色的,奶色的。这个就是最原始版的冰棍了。外面没有,就郡公府有的特色吃食。
“老孙,你先挑,我记得你喜欢梨子味儿的。”细仔先给孙希递过去,他年岁大,是老哥哥。
孙希一乐,选了一支,放在嘴巴里裹,一边裹,一边对四面做个来的手势。
片刻间,那树上,房顶,假山洞里又跑出十几个,掂着脚尖过来很有秩序的排着队,一人领了一支,脚尖一点,有人就吃着冰棍飞了。
细仔看着暗卫的背影,神往的不得了。新仔拍拍他:“吃你的吧,老孙不是说了吗,人家练得那是童子功,你还是童子吗?”
细仔撇嘴瞪了他一眼,嘴巴里舔着冰棍儿,转身坐在了孙希边上,一伸手从怀里取了一个黄纸包递给孙希。
“什么?”孙希接过纸包掂了掂:“呦,烟叶儿吧?南边的?”
细仔笑笑:“恩,南边的,我跟俺爹说了,我孙哥就爱这一口。”
孙希感动,一伸手将烟叶揣怀里:“谢谢弟弟了,赶明儿,哥哥得了好东西,给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