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混子,白天都得了几份了,还来混小七的钱,脸面要不要了?”
顾昭倒是觉得这位老人家很亲切,连忙还了半礼:“老爷子年纪都这么大了,以后可不敢这样。。”说完,他从身上取了一个精雕细琢的瑶配,双手放在老人家手里:“这是打南边得的小物件,老爷子拿去赏人。”
“呦,还有我的呢。”老头很是高兴,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顾家分枝子开了三叉,顾昭他们这一支是主枝儿,有兄弟七人。
顾昭的父亲那边兄弟八个,后死于战乱,留下两支,一支在尚园子,一支在香莲道。
太爷分了三枝,有一枝住在圆眼道,有道里住着的,有道外住着的。
顾家很大,很早之前那是出名的书香诗书之家,平洲顾氏,满门清贵之家。
后来不就是先帝起兵,反了前朝。顾昭的爷爷丢了诗书,带着家里一票老弟兄随着先帝南征北战,顾昭的爹爹兄弟八个,死的剩下两个。
老宅那边依旧都在平洲郡的府城住着,就是顾昭他爹去世的地儿,如今上京的,全家都在的,扎半根儿的,就是尚园子几家跟圆眼道里大理寺少卿顾铭珞他家。
再有就是主枝那边的礼部郎中顾铭皖家住老庙那边,那边自持主枝儿,年节都不来这边。
老顾家在京里,不算人口多的大家族,在今上面前点了名儿的,露了脸的不过十多位,不举女子,单说男子茂字辈有二十来位,允字辈不少,铭字辈就更多了。
早以前,顾岩他们这一代中间也有字儿,因是前朝御赐,就丢弃不用了,所以他们这一代都是两字儿名字。
其实,如今上京,各种宗族七拐八拐的家族多了去了,顾家战乱死了很多人,人口不算多,人丁也不算兴旺,所以才有了顾家这种叔叔五岁,侄孙子都有四五十的事儿,
那兴旺的家族,出不了这般趣事。
一圈儿人认下来,顾昭还是没记住,有几个有出息的他看的顺眼的,他便赏了随身的物件,荷包却是再没给了。
转眼顾岩面前旧席去了,给顾昭上新席,顾岩拍拍巴掌,那老虎早就耐不住了,一张嘴便来了一声威风的虎啸……顿时广德堂一片喝彩声。
第二十四回
广德堂正中,驯虎的艺奴儿带着四只老虎方下去,又上来十几位艺奴儿刷踢弄(杂技),随着鼓点儿,这群人便开始,踢缸,踢钟,踢碗……的耍弄起来。
群体艺术人多,看着热闹,喝彩的很多,可顾昭看来,许是耍踢弄的那位小娘媚眼儿甩的好,那一甩,一甩的,满场老爷们肝都颤了。那一口三十斤的大黑缸,小脚一甩,哎,就上了脑袋了。
顾昭看了一会便饿了,端着一个小碗,吃了四五口御赐的精米,席面上多为肉类,他这几天倒是不爱吃了,只捡了了清淡的吃了几口。
顾岩看不过去,小弟这肚子,鸡儿的肚子一般,他一伸筷子给他夹了一个卤鹅脯,盯着他吃完,又用了一碗豆腐汤才作罢。
那桌子上都是灵透人,以往也听老郡公爷对这个弟弟那真是百般呵护,今儿算是见识着了,一口没吃完,下一口就给预备好了。
踢弄的下去,又上来个玩飞刀的,可在座的许多是见过血,刷刀子的真祖宗,很快的大家都聚在一起说闲话,认真看技艺的具是没成年的娃子,这里面自然也包括顾昭顾七爷。
顾昭看刀技看的正美,忽然席下有人大声吵吵,扭脸过去,却是顾茂怀老员外郎在说古,说的是早年反了前朝,顾昭他老爹,顾老公爷救驾的故事。
老爷子那嘴儿忒利落,先天的讲书人的天份,那老故事说出来,小字辈儿都不看杂耍,就围着他听古。
“……咱五叔爷爷那是……什么气魄!那是……什么胆量!凭他们叫什么黑甲军,虎豹营儿的,咱叔爷爷根本不放在眼里,那根本就不惧!
黑甲军?神马玩意儿!我呸!
那边人眼见的就过桥了,咱五叔爷回身一抱拳,虎目含泪道,主公您先走,这里交给我!先帝舍不得叔爷这员猛将,就说,狻猊儿(顾昭老爹的号,狮子的古叫法)咱一起撤,孤(那时候先帝未称帝)不能丢下你们。
哎,咱五叔爷什么脾气,一摆手,咱三叔爷爷,揪了先帝的马缰,带着先帝就走了。眼见着,那追兵黑漆漆如乌云一般的就上得前来,胆小的这会儿都吓尿裤子了。
咱叔爷爷手持两……嗯,恩恩!……银枪,一扥马缰,带马上得揽桥,大喝了一声!呔!平洲狻猊儿在此!那个敢上!
此听得说时迟那时快,耳边嘎嘣一声脆响,那揽桥被咱五叔爷喝断……”
“哧!!!!!!!!!”顾昭一口陈皮水喷出来,开始大力咳嗽,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原来他爹是张飞张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