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的第一次早朝拖了快两个时辰才完事,就是瑞定年轻,也站的腿酸腰疼了,太子更是累的直接就走了,连找事儿的精力都没有了。
下了朝,瑞定觉得绕回北五所吃午饭有点远,便偷了个懒去路途只有北五所三分之一的承乾宫了。
瑞定既然已经决定要尽全力角逐皇帝大位,自然是要好好分析皇帝的心理的,特别是对太子和皇后的。
这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关键时刻还能弃车保帅,是个攻击力加倍,防御力也加倍的对手。
昨天瑞定给母妃细数这些年宫里死去的嫔妃,一说出来他自己也在想,皇帝对皇后这般容忍,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帝的底线又在哪里呢?
而且皇帝今天让推举官员,事出突然,别人也到罢了,太子与皇帝每天有两个时辰都是在一间屋子处理政务的,居然他也一点不知道,这就耐人寻味了。
皇帝是在试探太子?还是想教导太子?
但是不管是那一条,对于已经年过三十,还在襁褓间就成了太子的瑞永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瑞定笑了笑,承乾宫就在眼前了。
承乾宫里弥漫这一股药味。
瑞定倒也不太担心,昨日母妃便说要装病,这味道正是熬药出来的。
其实在宫里要装病熬药也
不是很难,只要皇帝没追究的心。
比方熬一些甘草、麦冬,或者黄芪这种常用药,还有什么按照六味地黄丸,又或者乌鸡白凤丸的方子熬药,吃了也没什么坏处。
反正上至皇帝下至嫔妃,闻香料倒是有一手,闻中药就一点天份都没有了,更何况是熬在一起的,黑黢黢的一锅汤呢。
瑞定掀了帘子,笑道:“母妃今儿喝的是甘草还是黄芪啊?”
谁知帘子一掀,他便觉得不对了。
吴妃靠在窗户边的软榻上,面色苍白,地上跪着又夏和正才两个,还有两个小宫女正在捡碎瓷片。
“母妃。”
吴妃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圈红了。
“这是怎么了?”瑞定急忙上前两步,道:“昨天还好好的。”
吴妃道:“你们先出去。”
瑞定坐在吴妃身边,端起桌上茶杯道:“母妃喝口茶。”
吴妃瞪他一眼,“谁还有心思喝茶!”
“那母妃摔个杯子?”
吴妃嗤的一声笑出来,道:“唉,还是我儿子贴心。”
“这是怎么了?”瑞定又问,“昨天说是装病,今天怎么看着像是真病了。”
“我这会还被气的头疼。”吴妃敲了敲脑袋,道:“早上又夏跟正才一起出去,一个去尼姑庵,一个去了和尚庙,我想着这样能快一点。”
吴妃说完又去按头了,“哪知道——”
吴妃翻身坐起,狠狠道:“我早先交待他们做的事情,他们居然敢推脱!”
瑞定不解,这里面指代名
词太多,故意道:“按说不应该啊,又夏跟正才两个忠心耿耿,从进宫便在承乾宫里当差,又是母妃亲手提拔起来的——”
“我哪儿说的是他们,我说的是你两个舅舅!”
吴妃突然泄了气,又倒回软榻。
“又夏去了观音庙,正才去的相国寺和护国寺,两家倒是都收到了今年供长明灯的银子,可是说起来我们的大事——”吴妃咬牙切齿,又想起方才又夏回的话来。
“主持都没出来,接待奴婢的师太说批命格所费巨大,主持不轻易出手的。”
正才也是差不多的话,又添了一句,“奴才看大师的意思,像是钱没使够?”
“你看看!当初他们求助无门,在京城一条门路都没有,这才送了我进宫。这二十几年过去,家里爵位也有了,官职也有了,现在我不过用些银子,他们竟然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