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去送给你。”至于纪章合嘛,就不给了。如果他开口要再说,当然他是不会开口的。
许景清挂了电话,又去包里拿出那个粉色樱花封皮的小本子,继续记录着那个不该被遗忘的故事。
那是一个漫长的夏天,知了在树上永不知疲倦地叫着,炎热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了起来,变成一层层的热浪。人在路上走着,仿佛进入了天地的熔炉。
小许景清是不愿意出门去见母亲的朋友的,两条被晒焉了的麻花辫耷拉在耳旁,她低垂着头,数着地上的蚂蚁。
蚂蚁搬家,要下雨。这是她小时候,最最相信的谚语。可是地上的蚂蚁,多得根本数不清。
小许景清最终还是妥协了,和沈玉兰一起去见了她的朋友白玉兰,还有她的朋友的儿子,陈辞微。
小陈辞微比小许景清大两岁。
小许景清第一眼看到的是对面的两双鞋,一双不怎么高的高跟鞋,和一双很可爱的小皮鞋。
相同的是,两双鞋都很干净。
许景清看了看自己的鞋,上面有灰尘和泥土,因为过分炎热的天气,里面甚至还蓄满了汗水。看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打量眼前这个打扮得异常漂亮精致的男孩子。并且露出了一个,微笑。
对于喜欢的人,许景清从不吝啬微笑,从小便是如此。
小男孩很礼貌的回以微笑,在他母亲还没开口之前,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白玉兰正在和沈玉兰寒暄,说起各自这许多年里的生活,不管小陈辞微听没听懂,小许景清是云里雾里的,只顾着吃盘子里的点心。
直到最后,才谈到两个孩子。
白玉兰客气地夸奖“好乖巧的一个女孩子。”
这话真是十足的客气,小许景清也知道,她甜甜地笑“谢谢阿姨。”嘴角还有点心沫。
小陈辞微却信以为真,以为,白玉兰是真心实意的夸奖。也对,白玉兰是十分严苛的母亲,对待孩子,也是,所以罕有夸奖。
这就是他们见的第一面。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却已在彼此幼小的脑海里,留下了关于对方的不可磨灭的记忆。
那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那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许景清停了笔,起身,去磨了杯咖啡。芳姨已经睡了,许景清也没惊动她。在寂静的夜里,一杯迟迟磨不完的咖啡,也能让人联想到天长地久。
良久,才回到房间,许景清放下了刚磨好的咖啡,她没什么喝咖啡的心思,只是用来提神。
许景清拿起笔,在本子的扉页上画了一个Q版的陈辞微。背带裤,白衬衫,白袜子,黑皮鞋,是哪个年代最时髦的打扮了。就算是到了今天,小孩子作这种打扮,也绝不过时。
许景清看了看,又在陈辞微的对面,画了一个自己。麻花辫,小洋裙,小皮鞋。双手悄悄的背在身后,脸冲着陈辞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待许景清画完,咖啡已冷。凉透的黑咖啡,更加的苦,许景清也没有往里加牛奶和糖。
这杯咖啡,最后也没有被浪费。许景清小口饮尽,去洗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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