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问聪明能够应付各种情况的她,偏碰上谢玉之后,别说是讨她的欢心,竟是连话也差点儿说不连贯,那种心理压力真是前所未有,即便是昔日在面对她的父亲,或者面对老王妃的时候,都绝没有面对谢玉来得可怕!
“不行……”她喃喃道,往前走了一步差点儿没站稳,绿蕊赶紧扶住了她。
魏瑾珠却怕得差点发起抖来,“快点走。”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绿蕊都差点追不上她。
回去之时又路过张璃的院子,魏瑾珠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进去,现在这靖王府,谁知道哪里会有那谢玉的眼线?她可不敢再挑衅她。
这种内心的焦灼让魏瑾珠回去之后咬着唇绕了几圈,仍然没能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
昔日她的靠山不过两人,一是看重她的田氏,而是暗地里十分倚重她的老王妃,可如今老王妃被幽禁,田氏更是龟缩不出,她竟是想不出丝毫办法来解了眼前的困局。
结果这天出了一场大汗,谢玉什么都没对她做,她自己隔天就病了。
谢玉倒是好笑,也请了大夫来给她看,偏她见大夫是谢玉请的,并不敢信,折腾着让绿蕊出去另找了大夫抓退烧止咳的药,竟是吃着吃着也不见好,这一病下去,倒是身体越发弱了,整日里躺在床上,也亏得绿蕊忠心一直照看着,旁的丫头因她失了靠山,又爱装模作样,病了之后难免心气不平,脾气也就有些见长,早不怎么去讨她的嫌了。
事实上,她纯粹是自己吓自己,谢玉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管她,要说想办魏瑾琅和张璃的婚事,却也不仅仅是为了恶心一下魏瑾琅又或者让张璃认清现实,她需要的,是一场盛宴喜事。
这会儿的谢玉,是不少夫人闻之色变的,她更不可能亲自上门去拜见那些大人,这些都让魏瑾瑜去做了,一月余的时间,她要看看成效,需要一个现成的借口。
再加上,魏瑾琅也活得够久了,深查下去,这位可不仅仅是怂恿魏瑾瑜南下想要他的性命,表面上再温文尔雅亲和无害,却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是个暴戾且有野心的人,单单他院子里死的仆佣就有七八个,他盼着魏瑾瑜死,甚至买通过魏瑾瑜的书童,幸得那会儿老王妃还看重魏瑾瑜,才让他没什么事儿,他舅家虽渐渐没落,那宋家舅兄却是个“交游广阔”的人,谢玉甚至发现魏瑾珏能结识那位与他山盟海誓的花魁清倌,背地里就是魏瑾琅在牵线。
“这家里啊,真正的聪明人其实一个都没,反倒是小手段一个比一个多。”谢玉点评着,“但瞧这魏瑾琅的手段,却也不比那些个心狠手辣的水匪好得到哪里去。”
只不过披了一张漂亮的画皮而已。
“大龙头,这份名单还需要重新再过一遍吗?”灵雨将手上的书柬递过来。
谢玉看过一遍,“等子瞻回来之后给他也过目一下,就按照这个单子定。”
给魏瑾瑜过目一下,但最后做决定的仍是她。
灵雨干脆利落地应,“好。”
“这会儿置办各种成亲需要的东西,时间有些紧了,不过田氏那里还有给魏瑾珏备下的,直接就用那个,对了,魏瑾琅之前想娶老王妃娘家的侄女,也有置办一些东西,都给我掏出来。”
“是。”
朝雨笑盈盈道:“大龙头,我们什么时候去通知新郎新娘?”
“就今日吧,”谢玉慵懒道:“魏瑾琅一向很识时务,不过威逼利诱,他定肯当个欢欢喜喜绝不失仪的新郎,倒是张璃那里……”她眯了眯眼睛,真是懒得管,“你去把她那个亲姐姐叫过来去劝她。”
张璃说起来没有多少过错,但她的父亲作恶多端,她昔日那些个锦衣玉食,内里全是百姓他人的血肉不说,且因她倾心魏瑾瑜,魏瑾瑜便被逼得数年无法定亲,这也罢了,那些个同样喜欢过魏瑾瑜的大家闺秀,被她找过麻烦的不是一个两个。
只这些都是小恶,谢玉也没打算要了她的命去,魏瑾琅暂且留他到成亲那一天,张璃嘛——借用她一下,谢玉不介意让这靖王府给她一口饭吃。
但需她自个儿安分守己,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
“那明日里我们就可以去送请柬了?”
“嗯。”谢玉点头。
柔嘉轻笑,“放心,我们会一张一张——将请柬用匕首钉在那些不愿来的大人们床头的。”
保证他们一个都不会发觉。
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他们的床边,并用匕首钉着送上请柬,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夺了他们的命去。
朝堂之上再如何八面玲珑,都不可能所有人都与之交好,靖王府也是一样,有些人若是用寻常方式去送请柬,怕是不会来的。
比如之前与仁王交好的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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