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们真正忧心的是,一直没有魏瑾瑜的消息,是生是死都毫无音讯。
奚宁安这几天里却越来越沉默,一开始归来还要同魏瑾琮闭门谈好一会儿话,这两天却是回来之后瞧着就累得不行。
“宁安,仍然没有瑾瑜的消息吗?”
奚宁安摇了摇头。
“奚大人可是白天遇到了什么事,是以才会这般疲惫?”怀良奇道。
奚宁安叹了口气,“这江南一派繁荣,莫说是遇上什么事了,便是百姓也都安居乐业,治安之好已到路不拾遗的地步。”
“一个水匪头子……这怎可能?”怀良根本不信。
要说他们这些京城来的,哪怕那日看到的景象太过奇诡,仍然是带着些许优越感的。
“我已看过,此处有专门的贩卖吃食的地方唤作‘市场’,那里不仅有各种新鲜蔬菜,还有丰富的肉食,对了,有一些蔬菜……我都不知何以会在这个季节出现。”
“什么意思?”
“殿下也知我幼时贫苦,曾随着祖父在乡下种田读书,是以大约知道些时令,现正是初春时节,却有些夏秋方才有的蔬菜,我前去问过小贩,他道:‘我们江南有江南王在,一年四季都不缺这等东西,即便是冬日大雪,亦有绿蔬贩卖’。”
魏瑾琮一脸震惊,“那江南王莫不是会妖法?”
奚宁安并未回话,“且那猪羊牲畜,价格比京城便宜了一半不止,普通百姓人家,也是买得起的。”
“这怎可能?”连怀良都叫起来。
“雍州城中日日有些衣着古怪的商旅往来,听闻距离雍州不过十数里之处有一码头,专供这些从异国来的商人,江南王在雍州设有票行,这些商人将无数的金银换做通票,在这城中与百姓交易,带走大批的瓷器、茶叶和琉璃。”
“通票?”
奚宁安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魏瑾琮,“不仅是这些异国商旅,便是本地百姓,也多有用这通票的,铜钱银子虽也可交易,却不如通票方便,有几家江南王的铺子只收取通票,是以百姓也用。”
他早已看过这通票,大约就成人手掌长,宽只长度的一半,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不说,上头有不知如何做成的凹凸纹路,极难模仿,听收取通票的小贩道,将通票向阳,可看出密密麻麻上百个透光小孔,就这么看看不出,那些小孔排列都是有规则的,只要是江南王的票行出的通票,每一张都绝对一模一样。
这等手段,当真不像是匪寇,简直比朝廷还要手腕高。
可这话奚宁安并不敢跟太子说。
“如此说来,这江南王手上恐怕当真富得很了。”魏瑾琮关注的却是这个。
奚宁安微微失望,于是闭口不言。
“殿下,我听那些百姓说,过阵子有江南王要办的‘英雄会’,此乃江南盛事,百姓对此津津乐道,若是世子还活着,指不定会到那英雄会上去。”杨淳忽然道。
这年头联络方式单一,失散之后实在很难找得到人,如此盛事反倒是个能寻人的可能。
“如此也好。”
怀良急道:“殿下,还是让奚大人和杨淳他们去吧,万一有危险——”
“现在这江南何处不危险,蜗居在这小院子里就当真安全吗?”奚宁安反问道,“只留杨运一人保护殿下,也未必安全得到哪里去。”
怀良这才不说话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会儿的魏瑾瑜早已经好了,当然,仅仅指身体上的。
谢玉看到了那天轮值的分舵交上来的报告,将当时的场面说得相当清楚,于是魏瑾瑜这种状况,应该是脑震荡加上落水的刺激才会失忆,以这种情况看,大抵只是暂时性的失忆,不过,这原本也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情。
京城的消息今日才刚刚传来,魏瑾瑜的身份确认无疑,因左相张致权倾朝野把持朝政,早有不臣之心,便与皇三子勾结欲至太子于死地,靖王世子与太子同一天失踪,京城之中已经数月没有他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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