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这天,祁嘉澜用过早膳正坐在院子里赏雪,身边暖茶泛起层层薄雾,手中的暖炉也有些烫手,不过好在新做的暖炉套子还算中用。
“殿下,厨房新做的糕点,说是福大人特意吩咐的,您可尝尝看。”
一个小宫女将一盘还在冒着热气的果子放在祁嘉澜身边的圆桌上,公主转看过来,粉红色的果子上点缀着一层薄薄的糖霜,看上去宛若落雪一般颇有些意境。
她伸手拿起一块果子送入口中仔细品尝,一旁的小宫女好像有什么要说的,支支吾吾的半晌没说出口。
祁嘉澜颔道“嗯,不错,给驸马也送去一份吧。”
“是。”
宫女应声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扣动着手背上被冻红的肌肤,咬着唇半晌没个动静。
祁嘉澜看出她的踌躇,放下手中糕点又端起茶盏轻抿道“有什么话就说。”
小宫女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殿下,近日来府中不少宫人都被福大人罚了。”
祁嘉澜放下茶盏的动作一顿,但也没说什么,任由她接着说下去。
见着公主没反应,宫女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不少人对此有些怨言,都说福大人滥用职权,以……以大欺小,还成日见不着人影,府中的人都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是真心效忠殿下的,奴婢这才大着胆子来问上一句,这福大人本不是宫中的人,更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您给她这么大的权利,是否不妥?”
祁嘉澜听着,眸底闪过一抹怒气,但也没叫人察觉,只是淡然问道“你们想如何?”
公主都这样说了,宫人自然认为是公主赞同他们的意思,也就接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奴婢们想问问殿下您的意思,她如此下去,若是传到外人耳中,难免要说您御下不严,这府中乌烟瘴气的,有损您的名声。”
这话说的漂亮,看似是为着公主的清誉着想,实际上则是在告福泽的黑状,将她们自己的错处都掩盖了过去。
只是公主是什么人?福泽的所作所为皆在她的眼中,她之所以从来没有插手正是因着相信福泽的为人,自然也就是相信英姐姐的为人。
“那我且问你,她每日往外跑,可有耽误了府中半点事务?”
那宫人一愣,但面对公主也只好实话实说“没……没有……”
“她罚你们,可是没有由头,随意泄愤?”
“也……也不是……”
话音落,祁嘉澜暗自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冷意增添几分说道“那你们可是不服她的管制啊?”
“福大人是公主您亲自提拔的公主府掌事,奴婢们不敢不服!”
祁嘉澜幽冷视线落在宫女身上,吓得宫女连忙低垂下眼眸“我看你们也没什么不服的!”
噗通——
“奴婢失言,请公主恕罪!”
宫女慌张跪地讨饶,祁嘉澜怒从心起,看着地上颤抖不止的女孩冷冷威胁“告诉府内上下,福泽乃是本殿亲自请来的,也是辽安公主身边的旧人,谁若是敢对她不敬,欺上瞒下,便是对本殿不敬!若还想在这公主府里讨生活,就乖乖做事,别惹的福掌事气恼,若她一气之下把你们赶出去,本殿也规劝不得!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
祁嘉澜抬手一摆说道“明白了还不下去干活?!”
“是,是……”
小宫女连忙起身,冲着祁嘉澜浅浅一礼后退了下去。
经过今日的敲打,底下的人多半也是安分了不少,这也让福泽有些不解,夜里伺候祁嘉澜梳洗时还在沉思这怪事。
祁嘉澜看出她破有心事,净手后拿起一旁的棉巾擦拭手上的水珠,看似随意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此话一出可是引得几个端着水盆的宫人更是将头低垂下去,纷纷在心中暗道难道是她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引得福掌事不悦了?
福泽猛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她连忙说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觉一件怪事,有些想不明白。”
祁嘉澜听闻便明白其中含义,放下手中棉巾冷声吩咐道“都退下吧。”
“是。”
一众宫人战战兢兢的退下,祁嘉澜这才问出“是不是今日府中的人都对你敬而远之啊?”
福泽一惊“殿下如何得知?”
祁嘉澜垂眸整理褶皱的衣袖,淡然道“五日前有一个宫人来向我告你的黑状,说你以大欺小,动辄打骂,还成日往外面跑。”
福泽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噘着嘴不悦道“奴婢是个什么性子,殿下最清楚不过,还会信这些吗?”
祁嘉澜浅浅一笑,抬手抓住福泽的手腕将人引到自己榻上,与她一起坐在榻边“我自然不信这些,你是英姐姐身边的人,我就算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的。”
福泽受宠若惊,不可思议抬眸看向公主真诚的眼神,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
祁嘉澜见状接着道“我知道你每日出府是为着英姐姐的那些产业,她走了,可这些产业还在运作,不能没有人打理,我已经吩咐下去,你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若是谁违反宫规,你大可以处置,不必经过我的同意。”
“殿下……”
祁嘉澜握住福泽的手轻拍,眸底满是遗憾与心疼“你是英姐姐最信任的人,眼下这京城之中也只有你身上还有她的影子,我当日听闻你亲手打死一个从前陷害英姐姐的妇人,我就知道,你不像表面上看着这般柔弱,骨子里颇有一番傲气,英姐姐没有看错人,我也不会看错。”
这话说的福泽一阵面红耳赤,她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前她总是唯唯诺诺的躲在小姐身后,可自打那日打死冯静微之后就像是开了窍,谁忤逆她,她都要呵斥一番,气不过的还会仗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般有些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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