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头也不回的跨出门槛,妇人心如死灰,口中布料逐渐被鲜血染就,并非咬舌自尽,而是急火攻心,一口老血被结实的布料阻挡,没能吐出来。
侍女见状,上前再次为她把脉,随后戏谑道:“都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气性?对孩子不好!”
旁边另一位侍女跟着应和:“就是!你若是气死了,我们皇妃可没了乐子,我们也吃不到肉了!多可惜呀!别生气了。”
两位侍女的话更是让冯静微气到一阵抽搐,眼看着一个白眼翻过去,人就没了动静,侍女赶忙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口中,迫使她咽下去。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她就清醒过来。
刚醒来的妇人一脸疑惑,侍女解释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有我们在,你是死不了的!”
这一刻,冯静微切实体会到什么叫想死不能!
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染湿了她自以为是且短暂的一生。
从院子里出来,福泽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要这般折磨她?”
福泽早就看不下去,只是一直不明白小姐为何会对她下此狠手,叫她生不能,死不成,活的比畜生还不如。
“她从前害死我母亲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今日!”
福泽恍然大悟,想起了从前小姐生母死的时候:“姨娘死的时候也是怀着身孕的……”
女孩颔:“那时我还小,只知道再没了母亲,却不知这背后是无尽的折磨与煎熬,如今,我有了手刃她的本事,可我却总是会梦到母亲死的时候,那双满是遗憾的眸子……”
女孩说着,忍不住酸了鼻尖:“既然我的母亲死在她手里,那她就必须要死在我的手里!从前加注在我与母亲身上的痛苦,我要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一番话下来,叶懋英眸底已然被仇恨蒙蔽,声音也夹杂着哽咽,是她没能护住母亲的遗憾。
福泽也跟着伤感,虽说她与小姐的母亲并没有很亲近,但她早就将小姐视若家人,小姐是母亲自然也就是她的母亲,对冯静微的憎恨一点也不比小姐少。
“小姐。”
“嗯?”
“三日后……能否让我动手?”
女孩步子一顿,回看向侍女闪烁的眸子。
“若不是她,小姐就不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就不会被送到庄子上,就不会上战场,就不会背负这么多的仇恨与苦楚,我想为小姐做些什么……”
叶懋英满眼欣慰,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浅声道:“傻孩子,我那是逗你的,虽说只是个没有成型的胎儿,但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你是个善良的,我怎么忍心让你这双手沾染血腥?”
“小姐……”福泽抬眸,满含热泪。
“好了,你不是说今日要给我做金盏醉的吗?我已经让人将花都洗好了,就等着你大展拳脚了,走吧。”
叶懋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福泽哭的伤心,但极力忍耐,不想让小姐看到她这般没出息的样子。
主仆俩开心的酿酒,好似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三日后,叶懋英正躺在树荫下小憩,安吉过来说道:“皇妃,隔壁已经处理妥当,只是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女孩用一本书遮挡面容以便能让闭上的眼睛得到充分的休息,双脚放松的来回摆动,慵懒懒的说道:“那这几日就别放血了,再把我炼制的药给她灌下去,省的死了。”
话音落,安吉并没有回应,叶懋英以为是蝉鸣声遮挡了她的话语,又问了一句:“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