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痛胃镜做完后,麻醉效果还在,喻默没醒,尚且睡着被推回了消化科的病房。
林檬一路陪同。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几乎可以听见输液的滴答声。
林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关上门,拉了张椅子来,在病床边坐下。
她端详着喻默的脸。
因为麻醉的缘故,男人的呼吸浅而和缓,嘴唇没什么血色,脸更是冷白如玉。
林檬不太敢回想白天的事,一想到那团利器在喻默的身体里走了一遭,她就觉得心尖尖巨疼。
她歪着头,稀里糊涂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入秋的时节。
天气预报报的冷空气袭击内陆,Z市作为典型的南方城市,一夜之间温度骤降,流感横行。
由于昼夜温差大,Kars训练室里的空调还没完全开始启用,林檬是个虎的,从早到晚就套一件卫衣,穿了个露脚踝的船袜,在训练室里一蹲蹲一天。
她一打排位赛上分就容易上头,别说冷暖了,连吃饭喝水都顾不上,一打就是一整天,喻默几次从训练室门口路过,看见那少女将一双流氓兔的棉拖鞋跟儿扁扁的踩在脚底下,纤细的脚踝和小腿就这么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中,就实在是忍不住要叽叽歪歪的关照两句。
“你穿条长裤啊,鞋子跟儿拉起来,寒从脚底起知道吗?”他凑过去捏了一下林檬的卫衣领子:“
穿这么薄不怕感冒啊!”
林檬:“嗯嗯嗯。”
喻默一阵无语。
“你‘嗯’个锤子‘嗯’?”他凑过去抬手把显示屏一挡:“我给你出是非题了吗你就‘嗯’。”
林檬惊叫:“哎哎哎我的四杀!”
随后她就听到了被击毙的提示音。
林小檬的脸黑了。
她愤怒的一抬头,对上喻默审视的目光,瞬间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儿了。
“干嘛啦……”她委委屈屈的哼哼:“我都要赢了!”
“去加件衣服再来打。”喻默说:“冻坏了算谁的?”
“我不冷!”
“等你觉得冷就晚了!”喻默把电脑显示屏的开关一按:“快去。”
林檬:“……”
队长就是生活上的黑恶势力,林小檬是弱小无助又可怜,只好起身去拿外套。
喻默看着她套上外套才转身离开,殊不知没过多久林檬觉得外套碍事儿又把外套给扔到了椅背上挂着,继续放飞自我。
夜半时分,林檬开始莫名其妙的连败,她这才发现自己个儿手指冰凉,被冻到有些发僵,她不得已滚回寝室睡觉。
一觉睡醒,林檬开始咳嗽。
起初她只是间断性的干咳,她觉得还能忍,吃好睡好估计就能扛过去了,谁晓得过了两三天症状没缓解,反而加重了,她咳的越发频繁,越发剧烈,甚至咳到有点儿手抖影响游戏操作。
那天晚上林檬咳的睡不着,她像个肺痨鬼似的爬起来,磨磨蹭蹭的找药。
结果发现她
身边儿还真是啥药也没有。
林檬是Kars选手梯队里唯一的姑娘,竞争力强悍不说,她在人际方面并不太活络,说不来好听的话就算了,有时候数落人还挺凶,因此那些男青训生们跟她接触不多,总存了些孤立她的意思。
林檬当然无所谓跟不跟这群无聊的雄性。。交际,只是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求个援。
这时她的手机震了震。
林檬扑上床,看见喻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咳的整条走廊都能听见了,披件衣服到三楼训练室来找我。】
林檬眨了眨眼。
正式选手的训练室在三楼,比青训生的训练室要封闭且高档。
这个点训练室里只有喻默一个人,其他人看样子都去睡了,林檬蹑手蹑脚的摸进去,忽然就有点儿心虚:“队长……”
喻默正在练压枪,鼠标频繁的点动,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显示屏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多穿点儿?”
林檬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用手指拨动着衣服拉链:“我错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人”手下一顿,幽幽的转过脸来:“说谁老呢?”
林檬又咳了两声,咳的肺里“呼啦呼啦”的,她用手敲了敲单薄的肋骨,小身板儿邦邦响,真是个小可怜样儿,喻默生不来气了,从一旁拿了药递给她。
“阿莫西林,咳喘宁胶囊,柴胡颗粒。”喻默推了推杯子:“这是热水。”
“这么多?!”林檬瞪
圆了眼睛,直叫唤:“我又不是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