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又说:“傻孩子,那次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不能都怪到长宁身上。”
我低声应一句:“嗯,我知道。”
慧姨试探问我:“听长宁说你在国外功课念的极好,怎么没有留在外面?”
我本不欲回答。
慧姨继续追问:“是不是为了长宁才回来?”
我斟酌片刻,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慧姨笑了笑,又说:“回来也好,可以帮帮长宁,你不知道他有多忙。”
我点头,乖巧应一句:“有时候会心有余力不足,他站的太高了。”
慧姨鼓励我:“只要有心,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只好一一应了。
她了然似的拍拍我的手背:“楼下司机还在等我。长宁最近胃口不好,你劝他多吃两口饭,看他现在瘦成了什么样。”
慧姨一边说一边起身,我连忙站起来,膝盖磕在茶几一角,疼痛钻心。
身后二楼扶栏处廖长宁低哑深沉的声音传出:“小心。”
我循声抬眼望去。
他穿一件黑色羊绒开衫,空荡荡的罩在身上,愈发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收拾慧姨带过来的食物,极清淡的三个菜,加一煲祛风散热的老姜鱼头汤。
我盛了碗递给廖长宁,“热的,你先喝。”
他接过去的时候指尖与我相触,我抬眼看他眼中似乎有澹澹泉水流过,温情脉脉。
时间安静的像一首悠长的小提琴曲。
这无边繁华红尘,不过弹指一瞬之间,所有轰轰烈烈的爱情终会归于细水长流的柴米油盐。
无非求碗热汤喝。
我的心一点点的解冻,一寸寸的转动。我托着腮坐在他身旁看他稍稍低下头,那样放松疏离的眉眼就像是深夜里的静山不语。
我说:“你刚才肯定偷听我讲话了。”
廖长宁立刻放下了汤勺,他吃东西极有规矩,食不言只是最基本状态。他迷离笑容之中带着眉染青山眼透碧水的俊逸,然后一本正经的否认:“不是偷听,凑巧而已。”
无趣。
我又说:“那你现在肯定得意了。”
他说:“舒畅无比,神清气爽。”
我佯装恼了瞪着眼睛看她。
廖长宁开怀极了,伸出手指轻轻捏我的脸颊,“别生气,慧姨早就看到我,她是故意问你那些问题给我听。”
他有微微动情,双眸像是覆了一层水气,雾蒙蒙的。
他低声说:“翘翘,我不曾想你能如今天一般坚强隐忍,也从未想过你的心意是这样,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晚饭之后,我窝在沙发之中看他收藏的电影。
廖长宁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