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右手忍不住撑了下后腰,双腿都有些发抖,我不知道他前次车祸伤到哪里,也不知道我来之前他在这厅内站了多久,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两步。
廖长宁面无表情看我一眼,眸中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廖正康注意到我,又问:“上次就是因为这丫头你直接缺席股东会?”
廖长宁没有回答。
顾雁迟上前两步,“其实长宁一直都有关注案情进展,我刚跟高院的周院长吃过饭,有些情况需要跟廖董您汇报一下。”
廖正康带着顾雁迟去书房。
廖长宁扶着手边的矮几坐在沙发上。
我静默站了一会,他不肯招呼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只好主动示好问了句:“你怎么样?”
廖长宁此时也不肯示弱于人,抬起头来淡淡道:“我没事。”
我隐约觉得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我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不愉快,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
他站起来。
谁知才起身,就踉跄着几乎摔倒下去。他本能的想去扶着什么支撑一下,手臂将一旁的茶杯带倒,落在厚厚羊毛地毯上骨碌转了个圈,没有碎。
廖长宁却毫无征兆的好像浑身被抽干了一样没有丝毫力气的倒了下去。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2)
郑医生就在廖宅。
他穿白大褂,身后还跟着大阵仗的医护工作人员。
廖长宁很快就清醒过来,他穿一件米色粗布裤天蓝色麻布衬衫,神色淡淡的靠在枕上任由郑医生挽起他的袖子挂上了点滴。
他车祸伤到后侧脊椎,因为有炎症,一直低烧不退,食欲不佳,几乎吃不进去任何东西。
这许多天来又纠缠于琐碎事务,才会体力不支晕倒。
我站在他卧室门口怔怔瞧着他,扶着门框不敢走进去。
他眼神不似之前冰冷,眉目清疏,眼角略略带了几分淡淡忧愁的影子。
郑医生从我身边走过去露出友好笑容。
廖长宁突然咳嗽起来,刚开始还是轻轻的干咳,后面就有些止不住,他没有挂点滴的右手微微蜷缩按在左胸,半坐起来艰难喘气。
我忍不住走过去,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廖长宁不领情忍着咳嗽推开我。
我有些讪讪的站在一边,被他拒绝后不敢再上前,看着他咳得惊天动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几乎要哭出来,又不敢开口直接问。
廖长宁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这片刻之间,他额上已经沁出薄薄一层细汗。搭在深蓝色小格子被上的手指更是白得几乎透明,隐隐可以看见其下青色的血管。
他神情倦怠,没有精力理会我。
我知道自己不该胡乱猜测揣度他的心意,但是偏偏脑子里的思绪就如同着魔了一般停不下来,钻着牛角尖非要去细细琢磨。
他终究是不忍心,声音低弱示意我坐在他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