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雷雨总是这样干脆爽快的讨喜,佐以入眠能睡的格外香甜。
睡梦中回到我的童年,晒着药的笸箩,藤椅、天井中的吊兰、摆钟、水池,极想翻身起来吃一碗隔壁三奶奶做的皂角米红枣汤。
我用手机下载一款流行的聊天的APP,然后发短信给廖长宁任性要求他也申请一个账号。
他竟然真的照做了,还给我发了一个sayhi的表情。
但他大部分时候都很忙,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理会我的小心思,我数次沉浸这样任性与寂寞的反差中,竟然无端的感到幸福。
兼职最后一个周的周五那天。
上午店里的人不多,我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吃午饭。
因为我前一天下晚班回去的时候跟晓楠一起在校门口的烧烤摊上吃了烤串,还以为是昨天吃坏了东西导致的,所以没有太在意。
下午忍不住去洗手间吐了两次,而且肚子越来越疼,我才发觉不对劲。
晓楠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心里害怕极了,在卫生间外面的台阶上坐着,神情萎靡不振,额头一层一层的出冷汗,说:“可能是昨天吃坏东西了,肚子疼。”
晓楠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又安慰我:“那我去跟主管请个假,现在陪你去医院。”
我点点头,又勉强从唇角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去请假吧。”
我想给廖长宁打电话。
这辽阔天地之间,除了他,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诉说和依靠。
坐在出租车上,我的头抵在前排座位靠背位置,听晓楠问我:“要不要给你妈妈说一下啊。”
她不说这句还好,我没忍住,情绪崩溃开始大哭,眼泪都止不住。
她连忙问我:“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很疼,”又焦急吩咐司机师傅,“唉,师傅,你没看车上有急诊病人,你倒是快点开啊!”
司机师傅无奈指了指前面堵成一条长龙的交通,道:“下班高峰啊,你飞过去?”
她脾气大,忍不住要吵架。
我终于摸出手机,给廖长宁打电话。
他很快就接通,那边出奇的安静。
我听到他温柔低哑嗓音问:“翘翘,说?”
我的委屈好像突然有了发泄的出口,一边哭一边说:“长宁哥哥,我肚子疼。”
那边传来稀里哗啦的滑落一大堆东西的声音,推开椅子转轮的声音,他急促的脚步声,开关门,他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你现在在哪里?”
我抽抽噎噎的把位置说了一遍,又说:“我在出租车上,路上堵车。”
他的声音很冷静:“你把手机递给司机,身边有人陪着吗?”
我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我平时几乎从来都不哭,是因为我知道根本没有人,从来没有人会心疼我的眼泪。
我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一开始也并不知道是阑尾炎,就觉得自己好像疼的快要死掉了,哭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廖长宁的车子在路口接到我,他穿一件藏青色的西服正装,小尖领的白色衬衣,中规中矩的打了一条暗红花纹的领带,应该是从正式场合直接出来。
他半抱半扶的把我弄上车,才吩咐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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