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在餐厅宽阔轩敞的门厅,廖长宁遇到了认识的人。
那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穿了一件夸张的改良唐装,因为发福的厉害,所以有些衣不称身。
廖长宁也只是静静站着,气息沉沉,侧影就像从画中剪裁下来。
只听那人一边向我们走过来一边殷勤打招呼,“听说今次股东会之后安排了庆功宴,大少怎么倒来这里躲清静?”
廖长宁脸上已经换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暗夜流光里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他轻咳一声,道,“顾叔也说了是庆功宴,那自然只有有功之人专飨,我若出现,岂不是扫兴?”
他没有想到廖长宁会如此直接自嘲,面子上有些抹不开,但似乎并不愿意得罪廖长宁,又试图转移话题。我听得他说,“还没有恭喜大少你好事将近,到时候一定不要忘给我这个老头子发请柬啊,我可少不得要去凑个热闹讨杯喜酒喝。”
廖长宁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那人这才注意到廖长宁身后站着的我,眼中颇有寻味之色,面上也表现的十分明显,毫不掩饰的笑问,“原来有佳人在侧,这位是?”
廖长宁礼数周到的欠身,但是微微上挑的眼眸天生就带了几分倨傲神色,他淡淡向对方介绍,“舍妹,刚从老家过来读大学,”又转身轻声召我过去,“翘翘,过来跟长辈打个招呼。”
我纵然有十二万分不情愿,却不愿意拂他颜面,只好慢吞吞的挪过去,略微点头致意。
好在廖长宁对于我的无礼也不是很在意。
餐厅侍者将车子停在阶前,他的手搭着我的肩,携我上车。
夜风渐凉,四月的万物都在蓬勃成长,我的内心却有梦凋零的声音,一片荒芜。
我曾经设想过,他会不爱我。
也曾经设想过,他已经有了自己深爱的人。
我也能明白,其实很多时候,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能和他在一起。我跋山涉水来到他身边,却也只落得这样一个荒凉无比的境地,他竟然已经有了打算准备结婚的人。
我深刻体会到那种切肤之痛,那种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的无能为力。
那种从云端跌落的,幸福。
☆、整个年少(1)
1。未来很近,理想很远,生存以上,生活以下。
百年校庆之后,就到了五一。
那年劳动节的假日加上调休一共可以休息七天。
在苏文的介绍和帮助下,莫晓楠兴冲冲的拉着我找了一份促销礼仪的兼职,她发觉我一直闷闷不乐,所以平时对我都多有迁就。莫晓楠是那种特别会做人的女孩,温和没心机,热情又大方,周围同学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
其实,我的言谈之间露出悲观神色,也只是觉得自己尚不够资格罢了。
我从来都不是生活的主宰,而只能是它的傀儡。
从幼时至今,握不住的东西实在太多,我连假装欢喜都已经做不到。
和廖长宁的再次相逢并没有按照我之前预想的轨迹发展,这让我有点黯然,那种感觉很复杂,是一种明明离得如此之近,却又触不可及的漠然遥远的感觉。
但是生活总要继续,上课,社团,吃饭,睡觉,时间无知无觉地从指间刷刷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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