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吕君期对他的尊敬程度,想来是很有才学的。
韩遇还很有特点,皮肤瓷白,男生女相,甚至有几分观音相,尤其是眉间还有一颗红色的痣。
俞渐离与他们聊天,耽误了吃饭,度要比其他监生慢些。
其他几个人回号房休息,他一个人留下继续吃饭。
吕君期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问他:“你对什么感兴趣?你这般来司天台,其实不会教给你们什么。”
“我还当能学到一些呢。”俞渐离不由得有些沮丧。
“会教你们一些浅显的,比如看看天气呀,告诉你们先雨后雷必大雨,先雷后雨必小雨,先下小雨没大雨,后下小雨没晴天这种顺口溜。
“后几天带你们去看看天空星辰,告诉你们哪颗星叫什么,出现意味着什么,却不会告诉你们组合出现意味着什么,单颗的也不一定会告诉你们全部。”
俞渐离的失落越来越明显:“是这样的?”
“对啊,短短几日,怎么可能学会我们六年才能学完的东西,就是告诉你们一些基础的。”
俞渐离得知自己命短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此刻倒是有些遗憾了:“只要能学到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就满意了。”
吕君期想到他的命运就觉得惋惜,突然对俞渐离扬下巴示意:“吃完随我来。”
俞渐离有一瞬的内心挣扎,可是诱惑力更大,他知道吕君期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就算知道违背了规矩,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这般去做。
“不好吧?”韩遇很慌张,似乎从来都没做过违反规矩的事情。
可吕君期让他走,他还不走,一直跟在吕君期身后。
走出馔堂,吕君期说话更加没了顾忌:“他都要死了,也该让他死而无憾吧?他临死前想学一学天象,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吧?”
“可……很多东西不能泄露。”
“我们俩都能知道的东西,哪里算得上什么天机?你家祖辈闭口不谈的那些,才是真正不能说的!”
韩遇劝不住吕君期,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偷偷进入观天台。
看着害怕,门是韩遇帮忙开的,昏暗里也是韩遇领的路。
吕君期则是跟俞渐离说了起来:“我们入职的考题,第一题便是假令,依宣明历推步某年月日桓器经朔。”
俞渐离很快回答:“这个我知道一些,置入所求之年,月率乘之,如岁率而一,为积月,不满为闰衰。朔实乘积月,满朔日法得一,为积日,不满为朔余。旬周去积日,不尽为日,即所求年天正经朔日及余。”
吕君期上楼梯的脚步一顿,颇为惊讶,随口说了几个日子。
俞渐离心算度很快,很快回答出来。
一直在引路的韩遇也在同时捏指掐算着,在俞渐离回答后说道:“他算得对。”
“你算数不错呀!”吕君期很是惊喜,“国子监不都是一群文呆子吗?”
“嗯。”他穿书前理科便好,还喜欢研究天文地理,再看看奇门遁甲这些书,推经朔术这些规律知道一些,再想想置闰和拆补的区别,他也就理解得更快了。
吕君期惊叹:“你为什么不考司天台?!”
“家父是工部的,我也喜欢做手工,对这些天象知识都只是感兴趣。”
“我都没你算得快,你快赶上韩遇了,他可算是个天纵奇才了,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中最厉害的一个!”
就算昏暗,俞渐离还是捕捉到了韩遇耳尖的红,恨不得在寂静的楼梯间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