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反而生起气来,回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钱袋来,直接丢在了桌面上:“这里是五十两,拿去用!不够再跟我要。”
俞渐离否定了这个说法:“不不不,钱要用在刀刃上,我们要买最合适最实惠的材料……”
陆怀还是那混不吝的模样:“你在跟谁合作?!我!陆怀!你居然在给陆怀省钱?!”
“这不是谁的问题,是……”
陆怀再次打断了他:“我做的东西怎么可以丢了排场,都给我用最贵最好的!”
俞渐离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怀。
这般被俞渐离注视,陆怀反而不自在起来。
号房内陷入安静,只有清风吹拂窗外树叶的飒飒声传来,树枝一晃,抖落叶片若干,轻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半晌,俞渐离才问他:“冷静下来没?”
“哦……”陆怀终于安静了下来,重新坐在了俞渐离身前。
俞渐离这才慢条斯理地跟他讲道理:“我最开始想到找你,一方面是因为你能给我提供支持,另一方面是我觉得你见多识广,也能和我达成共识,我们能做出很好的设计。”
这话说到了陆怀心坎里,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轻声回答:“嗯。”
“我也想我们这次合作能够顺利,就当是我在模拟工部,你在模拟户部,你需要查验我的清单是否合理。”
这个说法让陆怀觉得新奇。
他虽然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却因为不学无术,从未想过日后会不会真的进入官场,甚至进入户部。
可是俞渐离想要进工部的目标非常明确,竟然有些影响到了他。
他伸手拿来清单重新看了起来。
俞渐离在一旁指导:“你有父亲照顾,从来不缺银两,可他是最能替圣上分忧的人之一,每一项都要认真核查,这样才能保证国库的每一分银两都用在了正确的地方。”
他认可俞渐离的说法:“也是……”
“而我是设计者,花灯也由我来做,我要考虑的是它的外观,它的制作复杂程度能否来得及赶上节日。有时候一件作品的优劣,并不是由它材料是否昂贵来定的,而是设计、立意、创新,还有最重要的工艺。”
俞渐离的确想利用这个花灯积攒一些名气,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却也不是完全利用陆怀。
他从始至终的想法都是让陆怀投资了这个花灯,后期还能赚回来一些,这样他才有底气继续和陆怀结交。
陆怀尝试着闷头去看清单,却看得抓耳挠腮的:“看不太懂啊!”
俞渐离抽出最下面的图纸给他看:“你可以结合图纸看。”
“哦!”陆怀终于来了精神,反复看五张图纸,好几次惊呼出声,“你这个图纸……和我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
俞渐离画图纸时,多是想让自己能够看得清楚,所以用的手法有很多是穿书前学来的。
他穿书前就酷爱画图,机械结构、建筑结构,还有一些拆解图。
每个局部的截面拆解也会画清楚,在旁边标记备注。
他还用了一些未来的绘图手法,这般看去,像是在一张纸上完成了cad。
“这回我能懂了,你这个图纸很厉害!”陆怀越看越兴奋,对照着图纸去看清单。
最后干脆将清单丢到了一边,指着一张图纸道:“我喜欢这个。”
他还是喜欢看图。
俞渐离拿来图纸看了看,接着拿来清单道:“如果是这个的话,有几个材料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去买,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价格,你莫要让人从中赚了差价。”
“买些东西罢了,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