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大多大气,没有过多的装饰,也不喜欢文人墨客的雅致,都是些实用的家具摆设,就连烛台都没有雕花,简简单单,清净得像寺院。
纪砚白的院落也很冷清,冷清到昙回推着黄启离开之后,身边连其他伺候的人都没有。
难得让俞渐离觉得这里还有些个人风格的,是一面墙的武器,屏风一样地架着十余杆长枪,各式各样。
房间里还有沙袋、武术木桩,上面痕迹累累,显然是经常被摧残。
他再去观察纪砚白的神色,看不出责怪来,倒是有几分担忧。
他知道纪砚白在想什么,赶紧安慰:“我不会死的,也没傻。”
“那你方才……”
俞渐离急切地掩饰:“就是被吓到了,现在好了些,不知你请我来这里是何意?”
俞渐离从袋子里出来,整理自己的鬓和衣衫,继续观察纪砚白的模样。
纪砚白倒是挺坦然的,非常直白地说出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哦,带你去沐浴。”
这个回答让俞渐离有些迷茫:“啊?”
“就是洗澡。”
俞渐离仿佛懂了,赶紧解释:“我虽然不去混堂,但是我每日都有仔细擦身,不脏不臭的,号房也住得很干净,经常会收拾,不会影响到你。”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不去混堂,在号房里洗得不舒坦,带你来府上好好洗一次,一会儿让昙回带你过去。”
俞渐离愣在了当场。
纪砚白却很是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俞渐离只能试图理解:“你是想……我能放肆洗一次澡,才这般将我请来的?”
谁家用强抢民男的架势,绑人来自家府邸洗澡的?
“嗯,外面多是混堂,你去了会引来麻烦。我府中是单独一间,地方很大,能洗得畅快些。我怕带你进府会传出去些不好的,所以只能让黄启带你进来,可他实在愚钝,倒是将你这般带来了。”
“哦……我懂了。”俞渐离算是明白了,纪砚白也是好心,只是方法有些太过简单粗暴。
陆怀对他好,就是一个劲地给他送东西,也不管他需不需要。
纪砚白想对他好,直接将人扛进府里,也不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以为自己被人绑了。
这时昙回也回来了,笑眯眯地跟俞渐离道歉:“俞公子莫怪,我们少爷也是好心,只是黄启那个没脑袋的不知道说清楚,您跟我来吧。”
“来了直接就洗的?”俞渐离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昙回似乎也不太会待客,反而问俞渐离:“要不吃点东西再洗?”
“也是……直接洗吧。”俞渐离还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没聊几句,就直接在人家家里洗澡的。
昙回引路的时候,还在跟俞渐离诉说:“我们少爷在京里没什么朋友,以前结交的都是将士,大家直来直往的。少爷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法子有点怪,你别怕,少爷没坏心思。”
俞渐离只能点头,接着问:“你怎么受伤了?”
昙回就等着俞渐离问呢,当即开始了自己的演说:“说来话长,那日我们少爷在混堂听到有人非议你,当即怒从心中起,提脚直接踹,出去教训了那群人。我怕少爷出手太重,就替少爷出手,之后的惩罚都是我挨的。”
俞渐离还不知道此事,不由得一阵感动,也难怪纪砚白突然抓自己来洗澡,原来是因为这个。
俞渐离对昙回的方法很是认可:“你的法子是对的,不能太过拦着纪砚白,不然他逆反心理更重,事情只会更加严重。”
“俞公子懂我!”昙回感叹完才回神,“你也知道我们少爷的性子?”
“略微了解一些。”
昙回将俞渐离送到了浴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