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种情况相对少些,但这话那会儿就能立刻说得他心软,现下二人关系的转变放在这里,简直能说得他呕出一口血来。
他好悬没当着宫人们的面脸红,正一正色,肃然告诫她:“别笑了,朕有正事呢。”
“哦,诺。”雪梨低头一应,自觉办错事了,乖乖低下头,恢复成规矩模样。
过一会儿,皇帝再伸手摸着瓷匙捞汤圆,旁边又一声:“扑哧……”
这丫头她来劲了!憋着劲儿成心笑他!
谢昭心里这个气,他心说我是忙着政事才没空好好吃东西的好吗?然后还闹笑话,真是吃力不讨好!
一口汤圆在嘴里嚼着,明明挺甜挺香的,他却吃得满心酸味,一侧头就看见她那一脸忍都忍不住的笑……
真是的!要放在后宫他早火了!跟她就是努力酝酿都酝酿不出来!
而且他心底居然还有一丝窃喜觉得这样挺好,谢昭越想越觉得自己贱得慌,支着额头使劲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第三声“扑哧”传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了了。
“雪梨!”皇帝低沉一喝,雪梨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乖乖的不吭声”——她脸上写着这七个字。
皇帝阴恻恻地斜眼睇她,牙齿磨了磨,手掌一叩,把那碗汤圆拿了起来。
他把汤圆往她手里一掖:“拿去一边吃去,别在这儿笑话朕。”
“哦……”雪梨闷闷地端着碗走了,陈冀江在旁边揶揄都不知道怎么揶揄了。
陛下您是真没察觉自己都被她欺负得没脾气了啊?
罢了罢了,您高兴就得。
要不说这丫头有福分呢,放在别人身上约等于“不要命”的事儿,放她这儿不仅自己没事,还反过来能给自己捞个好处。
——这不就又混了五个汤圆走么?
。
就这么小打小闹、又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逾越”地一直过到了七月下旬。天气缓缓转凉,该起驾回洛安了。
马车驶出郢山的时候雪梨望着旁边的山林才恍然惊觉:美景几乎都没看啊!
光顾着在清凉殿里看他了。
谢昭见她傻望着车窗外也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探手在她脸上一捏:“别急,近来朝中事多,就没得空再带你出来。你想看这个容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雪梨“哦”了一声放下窗帘,再回头看看他,脸就又红了……
这回她坐在他车里了呢!
当然不止是她,还有鱼香这个小坏蛋也在这儿赖着——本来它应该在笼车里来着,但这小坏蛋它还记得来时被装在笼子里的事儿呢,见他们一上车它就懂了,一看杨明全朝着它来立刻就蹿了。杨明全哪儿快得过它啊?它直接朝着谢昭和雪梨都上了的那辆车就窜上来了,吓得杨明全在外面磕头大呼了半天“陛下恕罪”。
然后它就赖在车上不走了啊!谢昭躺着休息,雪梨在旁边发呆,它趴在俩人中间呼哧呼哧得挺自在啊!
弄得谢昭想趁在路上的机会和雪梨在近一步都没机会——狮子挡在中间还近什么啊!车里的地方到底有限,让它滚到一边去把雪梨换到中间它还不干!
俩人傻看着一头没心没肺的大狮子半个时辰,心里都被逼出了一种“牛郎织女隔银河”的悲戚。于是雪梨想想,先伸手开始摸狮子,谢昭一见也跟着她摸狮子。
加深个感情还要通过狮子是有多惨!
晚上时到了驿馆,这种状况可算得以缓解了,二人默契地一脸赌气状,中间只隔了两寸距离,把鱼香甩在身后不理不睬。这个素来横在二人之间的家伙看看中间地方不够急得够呛,绕在周围转来转去,看着他们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倒是也没气它太久。主要是雪梨觉得累了,与谢昭一同用了晚膳后就自己回屋歇着了,鱼香又得以赖在她身边霸着周围的地盘,又是打滚儿又是嗷呜嗷呜。
简直是在嫉妒她最近对谢昭关注太多忽略了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