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淡睃着她:“小没良心的,娘都不会叫,倒先会叫伯伯了?”
阿杳明眸含笑:“伯伯!”
淑妃再度看向祁氏:“你,自己到宫正司领三十板子去。这种事不许再有。”
“诺……诺!”祁氏冷汗涔涔地应下,也不敢再说半句辩解的话,一叩首,忙不迭地往外退。
淑妃冷眼看着她离开,柔荑轻抬,一下下揉着太阳穴:“细想来,倒也不全怪祁氏。”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让殿中众人一滞。
宫人们品着其中意思不敢擅言,在座的乔宣仪也一言不发地低了头,另一位卢美人倒是机敏些,她颔首道:“是……臣妾斗胆妄言一句,夫人您罚祁氏罚得重了。错哪里在她呢?还不是因为那边明知帝姬要去还备着酒……”
这话落在淑妃耳朵里十分合意。
淑妃微一笑:“来人,去叫阮氏来一趟。若御前那边拦着,就说她险些误伤了帝姬,本宫叫她来问问话。”
☆、第74章相隔
陈冀江随着圣驾出去了,宫中这边,御前上下的事统归徐世水管。纵使淑妃也不敢绕过他直接带人走,悦和宫的人便先去知会徐世水。
徐世水想硬拦着,但不怎么合适,就点头答应了,而后踱着步子掂量轻重。
底下的小嫔妃他捏不准,但这三个高位他还是清楚的。丽妃娘娘就一个词:讨厌;惠妃夫人是把礼数规矩都写在脸上的;这位淑妃夫人……
徐世水估摸着,她许是看雪梨不顺眼了,但若说趁陛下不在把雪梨办了、或者给雪梨弄得一身伤再送回来,大抵也不至于。
淑妃夫人没那么傻,该摸明白的道理她也明白。
但即便他这样觉得,还是着人骑快马出宫把卫忱给请回来了,好茶好菜备好了请他在侧殿坐着,事情说了个大概,道一会儿可能要请他帮忙。
卫忱听完眉头微蹙,想了想,道:“即便一会儿无事,也仍需禀陛下一声。有劳备纸笔。”
。
此时,悦和宫里也都多少有点紧张。
雪梨不过半刻就到了,进了悦和宫景兰殿,淑妃身边的秋兮笑吟吟地请她去侧殿稍候。两样点心一盏茶端上来,侧殿立刻就退得没人了。
虽然来请她的人没明说来意,雪梨也隐隐觉出不对头了,一路都感觉是凶不是吉。
她扫了眼那碟豌豆黄,踟蹰片刻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角下来送进嘴里。
嗯,绵软不足,外层吃起来还有点水渍似的。不够新鲜,不是今天现做的!
看来真的是凶不是吉,起码不怎么客气。但具体会发生什么、她该怎么办……一时就想不出了。
便这么如坐针毡地傻等着,过了小一刻工夫,秋兮又进了侧殿,朝她一颔首:“姑娘请吧。”
雪梨随着她去正殿,淑妃端坐主位正品着茶,见她进来也并未放下茶盏。雪梨垂眸走过去,跪地一拜:“淑妃夫人安。”
“免了吧。”淑妃一笑,一边搁下茶盏一边抬眸示意秋兮扶她一把。
雪梨心中惴惴,站姿格外规矩,稍静了片刻,才听得淑妃一喟:“本宫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阿杳还小,本宫对她不得不格外当心。听说她在你那儿碰了酒——虽然祁氏说了并不多,可本宫怕她是为避重责有所隐瞒。”
淑妃微微而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凌色,徐徐又道:“你是御前的人,不用怕本宫。那你便跟本宫说句实话,阿杳到底喝了多少酒?”
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