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不提了,姜玉烟饿着肚子躺在床上,鼻子一酸,把自己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一路和沈逸以及沈福吃喝聊天,京城好像就是个挂在嘴上的名词,此时身处千里之外,京城就变成了不可忽视的长于心底的牵挂。
她叹口气,真的很想那三人。
…………
再说沈逸回山后,也是处理了一堆族事。夜间睡觉的时候,他竟然头一次失眠了。
还是为了一个比他小了许多的小丫头片子。
这西境算不得特别安全的地儿,他独自留她在那处,也不知她害不害怕?
看着如此柔弱,也不知能不能习惯?
晚膳用了没有?
沈逸将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搭在床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空气中都透着心浮气躁的意味。
多年清心寡欲,目下无尘的沈族长,当时并不明白这些担忧是为了什么。只是他第二日一大早便赶回了济民堂。
姜玉烟未曾想他回来得这般早,打开房门时愣怔片刻,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已去了人皮面具,脸上是未及遮掩的道道沟壑疤痕。
她难堪极了,身子微颤。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勉强站稳。
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
沈逸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姜玉烟遂也抬头瞧他,沈逸总是这么云淡风轻的,见着眼前此景,似乎也无波无澜,眼里并无震惊,惋惜或同情…………
姜玉烟绷着的心弦咯噔一下就断了,缓缓松了下来。她破罐子破摔地想,以后就这样吧,总要面对这张脸,不能一辈子藏头露尾…………
然而沈逸却开了口,“听说过你的事,不过在这西境,牛鬼蛇神众多,你也不是十分显眼。”
姜玉烟几乎要气笑了。撇过头,眼眸微湿。
“用些早膳到前面来看书。”
沈逸丢下一句话,还有一个食盒,朝外走去。
沈福落后片刻,挤眉弄眼地瞅她,啧啧两声,“公子竟然亲自给你带早膳…啧…”
姜玉烟对这份体贴受宠若惊。她如今貌丑无盐,除了自己那已经成了亲的郎君们,谁能略过样貌上赶着对她好呢?
…………
沈逸自此便在济民堂安顿了下来。
只是生意不好,每日只有零散的几个病人。
姜玉烟日日废寝忘食地看书,难得碰到一个病人,就死皮赖脸凑上去搭搭脉,瞧瞧舌象,再看看沈逸记录的医案。如此言传身教,倒也进步神。
沈逸时常感觉到那毛茸茸的脑袋又凑过来了,哪怕不瞧她的脸,也能察觉到她身上的女子幽香和偶尔喷到颈间的热气。
一向平静无波的沈大夫,竟然屡屡失了神。
他推开她的脑袋,突袭考她“这赤芍与这白芍有何不同?”
姜玉烟从前便是学霸,几乎能过目不忘,此刻更是信手拈来,“赤芍入肝经,有清热凉血、散瘀止痛之功效,可治目赤肿痛以及肝郁胁痛,白芍入肝、脾经,可柔肝止痛,养血调经,用于肝阳上亢,月事不调~。”
沈逸勾唇“说得不错。”
又问“何为少阳症?”
姜玉烟思索一番,总结道“少阳症口苦,咽干,目眩,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脉弦为主症。病位既不在表,又未入里,常兼太阳表证或阳明里证。”
“主用何药?”沈逸追问一句。
姜玉烟顿时咧开嘴笑了,“主用一味柴胡!”
沈逸哑口无言,短短数日,她竟然对答如流。这委实聪慧得过了头。
眼见姜玉烟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得意求夸奖的模样,沈逸哑然失笑。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此时有午后的阳光穿堂而过,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沈逸觉得那些疤痕都淡了很多,隐约可见她从前风华无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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