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宫,姜玉烟驾轻就熟。只是这次带着任务和目的面见皇帝,不免有些紧张。
盛元帝自那日除夕宫宴上见过姜氏后,心里便总是浮现出那人自信骄傲,风华绝代的影子。
只是他身为帝王,多年心志坚定,极为排斥这原不该有的情绪。故而当日皇后做寿,他也忍着未到场。
前不久秦家进献了一架二十一弦的月筝。他不得其法,一时好奇派人去打听,才知此筝是其儿媳姜氏所改良。
盛元帝莫名产生想见她的欲望……
姜玉烟随着总管太监迈入乾元殿的时候,便见身着明黄色龙纹宽袍的皇帝背手立于窗前,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姜玉烟不敢惊扰,遂小声拜倒。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盛元帝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她的顶看了一眼,便抬手让她起来。
“朕今日召你来,并无大事,不必紧张。”
“是。”姜玉烟乖巧地立于一旁。
盛元帝“这二十一弦的月筝我大月国从未有之,你是从何处学来?”
“亦是从我师父的一本旧书杂记上看来,我与三夫君探讨良久,方制出此筝。”
姜玉烟早想好了说辞,一脸谦逊。
盛元帝在筝前坐下,道“朕年轻时学琴,唯筝颇受先皇褒奖。我已试过,弹起来与月筝相通。”
盛元帝随手拨弄了两下,“只是没有与之相符的谱子。不知你师父可有留存于世的筝谱?”
姜玉烟有备而来,连忙奉上一《织梦如云》(原青城山下白素贞曲)。
盛元帝站起身来,以手示意她先请。
姜玉烟坐定,气定神闲地弹奏起来。她素手纤纤,指法高。那曲音明快,柔和,听着叫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盛元帝不错眼地看着,目含欣赏。眼见气氛大好,一旁的大太监悄咪咪地领着宫人们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姜玉烟弹完便恭谨地指导了盛元帝一些指法。
盛元帝果然是个中翘楚,不多时便能磕磕碰碰地弹奏起来。
姜玉烟亦取出笛子与之相和。
盛元帝一时思绪翻涌,这女子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晓的事情?胸有沟壑,谈吐不凡,貌比仙人,才情出众,却无一丝娇矜傲慢。
再想想自己那唯一的女儿,不由地心里叹气口………。
殿内琴瑟和鸣,气氛正浓。一道尖锐不和谐的声音却在殿外响起。
“都守在外面干什么?!”
正是那嘉贵妃的声音!
“回禀娘娘,陛下正在内……。。习筝………。”大太监连忙回道。
“习筝做甚关着殿门,给我打开!”
嘉贵妃脸色沉了下来,又喊道“陛下!臣妾求见!”
盛元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他这宠妃如此聒噪。
“何事?”
殿门一开,盛元帝面色不善地问道。
嘉贵妃一进殿就现这两人挨得极近,盛元帝坐在筝前,姜氏站于身后。
一时气血上涌,厉声道“陛下!姜氏怎么在这里?!”
盛元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爱妃,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嘉贵妃似乎气极,“陛下难不成是想让这个贱人取代我吗?!陛下可别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慎言!”
盛元帝怒喝一声,“嘉贵妃,守好你的本分!”
嘉贵妃似乎被这声怒吼给激得清醒了些,只恨恨地怨毒地盯着姜玉烟那张脸。她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孔此刻亦扭曲了起来,显得极为可怖。
僵持良久,嘉贵妃黑着脸拂袖而去。
姜玉烟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心里莫名焦虑。
乾元殿里安静了一瞬。
盛元帝似乎想缓和下气氛,道“你上次送给皇后的香皂很好用。听说你在京城开了家铺子,以后也能送些给朕吗?”
姜玉烟心想正题来了,她就等着这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