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已经成了萧湛的逆鳞,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随意提起,否则,必定会惹得萧部长雷霆怒发。
“嗯?爷爷什么时候住院的?”
萧凡吃了一惊。
此番他出门搜集各种药材,时间上略长了些。出门之前,萧凡回过一趟家,老爷子气色还算不错,怎么才过了这么些日子,居然就住进医院了?
萧天在电话里答道:“就昨天吧,听说在家里听文件呢,张阿姨想要扶他去院子里走走,结果刚起身就晕倒了……”
所谓张阿姨,是老爷子的专职保健护士。
老太太前两年过世了,这两年,老爷子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张护士在负责照料的。
萧天这话,其实颇有语病。
什么叫“听说”啊?那是你亲爷爷好吧!
不过当此之时,萧凡自也不会去计较弟弟这小小的语病,萧天三五天才回家一趟是常有的事,往往回到家里也就是呆一会,吃顿饭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原因无他,怕挨骂。
自家老爹萧部长是左看他不顺眼右看他也不顺眼,横竖都不对。
再说萧凡虽然不纨绔,却比萧天回家的次数还少,平日里躲在京郊的“止水观”,和一帮道士道姑在一块“鬼混”,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忙些什么,十天半个月不在家里露个面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一点上,萧凡真没资格教导萧天。
“好,我去医院看看。你在哪?一起去吧。”
萧天顿时就支支吾吾的,说道:“哥,我,我就不去了,省得老爷子看见我就烦,病情反倒加重。”
关键是家里任何一位长辈见到萧天,都会忍不住开口教训他几句,萧二哥实在是不胜其烦。在京师的纨绔圈子里,萧二哥好歹也是“老大”级别的牛人,人前人后,倍儿光鲜。这一回到家里,立马就变成扎扎实实的“灰孙子”,谁逮着他都能教训一通,心里郁闷得很。
萧凡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萧天,不要太贪玩了。”
萧凡和萧天的年龄只相差了一岁多,不到两岁,自幼感情就很好。萧凡当初报考道教学院,萧天是他唯一的支持者。
萧天嘻嘻一笑,说道:“哥,我这性格,你也知道的,怕是改不了啦。”
萧凡默然。
萧天的脾气,有时候甚至比他还要犟。
挂断电话,萧凡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一直静静在另一侧打坐练气的辛琳随即起身,跟在他的后边,像一个影子似的。
“去趟三零一医院,老爷子住院了。”
萧凡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其实这句解释纯粹多余,辛琳很少问他去哪里,做什么,只要他出门,辛琳就跟上。三年时间,足以达成这样的默契了。
萧凡住在京郊的“止水观”。
整个这一带,各类道观不少,“止水观”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小道观。占地面积倒是不小,院子挺大的,假山流水,花园苗圃样样俱全。说不起眼,是因为没名气。“止水观”也并不对外开放,不接待香客朝拜,很少有人进过观内,更不清楚整座“止水观”,只有萧凡一个男人,其他的都是女性。
止水观掩映在树荫竹林之中,只有一条林间小路通往外界。
所谓的邻居,都是些农舍,最近的也跟树林相隔数百米。周围的农民,一般不会到止水观来。别小看这片小小的林子,没人指点的话,你就算顺着林间小路往里走,也绝对走不到止水观大门之前。绕上好几个圈子,就从树林的另一头走出去了。
有点类似民间传说的“鬼打墙”。
说起来不奇怪,这些树木竹林,看上去杂乱无章,实际上是按照“四象阵”的方位精心排列的。不是精通阵法之道的高手,断然破解不了。
这四象阵不是萧凡布置的。
止水观早在民国年间就建成了,当时这座小道观,是萧凡的师父所居,林间“四象阵”就是萧凡的师父亲手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