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外边是一件黑色的棉服，一身青春正盛的男大学生气。
6渝敏锐地感觉到四周侵袭而来的体温之中，夹杂着一丝很淡的酒气，不明显，至少衣服上是没有的。
盛曜应该是酒局后换过衣服才来的。
“等了很久吗？”
6渝抬起头，就见盛曜的眼下颧骨侧，泛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微红。
若不是他靠得这么近，也是现不了的。
“喝了多少？”6渝忍不住问了一句。
盛曜一双眸子静静地盯着他，6渝跟那深邃无比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对视了片刻，脑袋里又出现了今晚何主任问的那一句“谈恋爱了？”，还有他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
当他转身想走，想把这句像是不会有答案的话糊弄在夜风里的时候，盛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就喝了一两半。”
他回答得很认真，数据不能更加精确。
“以后尽量不喝。”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保证，语气奇怪得6渝又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到了嘴边的“我也不是在管你”、“其实不用跟我解释的”等等话语，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语气觉得有些奇怪，而被6渝咽了回去。
在四周学生们好奇却又不敢直勾勾地盯着的目光下，盛曜慢了半步，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从校门出来，拐过一条马路，便到了京大附近的小吃街。
小吃街的特点，就是每个学校旁边都有的小吃街，集百家之长，大店小铺小摊车，什么都有，当然，最大的特点就是：换得快。
总有几个店铺因为做饭难吃而客流稀疏，开不了多久就“旺铺招租”，过两个月就改头换面，从“广式煲”变成了“川辣子重庆鸡公煲”。
可偏偏今晚，6渝领着跟在自己身后半步的盛曜，从街头走到巷尾，连一家新开的铺子都没找到。
直到眼前的景变成了隔壁学校校门口的大马路他们走到小吃街尽头了。
6渝吞咽了一下，转过头，隔壁是一家牛肉火锅。
他觉得自己额头都有些见汗了。
“是这家吗？”
这时，盛曜突然出声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抬头看着店铺的招牌，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弧度刚好，毫无保留地展现着主人优越的骨相。
6渝怔了一瞬，随即恍然。
盛曜这样的人，应该也很少来这些小吃街吧，哪怕这家牛肉火锅都开了两年多了，估计他也没来过。
想到这，6渝稍稍放心了些，点头道：“嗯，是这家。”
餐厅里暖意融融，一进门便有人迎上前带着入座，就是6渝刚报了人数，就听餐厅角落里最为喧闹的一桌突然有人站了起来。
“盛哥，6同学，你们也来这儿啊！”
刘青拿着筷子，朝两人招着手，表情无比热切。
四周的其他同学，则是眼睛光的光，吃瓜的吃瓜，眼神不停地在他和6渝身上跳来跳去。
盛曜手边没有镜子。
但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和那个微笑黄豆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