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十分恶劣,早上突然下起大雪,狂风怒号,簌簌白雪被大风卷着吹进干净的走廊里,不大一会儿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种天气出门会很危险,说不定人还会被风吹倒,谢十三怕齐公子真的像他昨天说的那样出门祭拜,特地来到厨房窗户后面探头探脑,屋檐下风有点大,他拢着不是很厚的外衣抖了抖身子。
屋里传来香喷喷的鸡肉味,齐公子正在准备中午的祭品,宽阔的背看着很有安全感,用勺子给锅里露出水面的鸡淋热水的动作十分认真,整个人看起来很有魅力。
谢十三心道像齐公子这种心地善良的人本该得上天垂怜,他可不能磋磨齐公子!
扣扣!
窗户被敲动,看齐公子转身,他躲在墙后维持自己的鬼人设,没让齐公子看到自己。
“齐公子。”
齐衡礼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雪,眉头隆起,温声回应,语速稍稍加快:“小公子请说。”
“午时祭拜便不用出门了。”
说完,谢十三快速离开,屋内的男人失声笑了笑。
很快便到午时,风雪并未减弱,谢十三提前来到前院找一个房间躲起来,稍稍推开一点窗户往外看。
祭拜地点有所更改,也不知道齐公子会选哪里祭拜?
不大一会儿,换上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端着祭品,提着篮子绕过走廊来到紧闭的大门后面,这里三面避风,仅有身后的院子里会偶尔吹点风进来。
他家里人在他很小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多年来他并未养成过年的仪式感,今日是大年初三,年早就过了,可他却特地穿了新衣服,拿出两个红包放在整鸡两边。
虽已经知道小公子并不是鬼,但并不妨碍他虔诚地闭上眼睛感谢上天。
“感谢祖先积功德,让上天怜悯,千里迢迢送一个老婆给我。”
他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对象,不管是人是鬼又来自哪里,他都不想放手。
这个老婆,他追定了!
虔诚拜三拜,他点燃纸钱,坚定看向蜡烛中间的玉佩,眼眸中跳跃着火光。
待到火光消失,谢十三悄悄推开门走出去,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后的院子里,跨过走廊栏杆,狠狠心闭上眼睛往雪地里一摔。
“哎呀!”
声音传出,下了一早上的大雪,积雪还算厚,他只感觉摔向地面的手臂微微发疼几秒就好了,听到齐公子在往这边走,他收敛表情装睡。
脚步声停在身旁,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贴到他的后背将他扶起来半靠在怀里。
谢十三本想按照自己想好的步骤来演,明明预想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该演戏时却不知道为何,睫毛抖来抖去都不敢睁开眼睛,心里难为情地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天呐,怎会如此尴尬!
怀中的人太轻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厚实,摸起来单薄,身子都冷得在微微颤抖,齐衡礼单手脱掉身上的大衣披到怀中人身上。
风太大,他怕小公子着凉,赶紧催进度。
“小公子。”
温和清朗的声音传来,独自尴尬的谢十三不好再耽搁下去,硬着头皮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上方的齐公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
咦?失忆本?
齐衡礼迅速接戏:“在下齐衡礼,这是我家,不知道小公子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我只记得我叫谢十三。”谢十三故作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听起来很可怜,睫毛微微颤抖重新睁眼,漂亮的狐狸眼中满是无辜,玉白色的手柔弱地拉着齐衡礼的手,“我没地方可以去,齐公子可否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当然可以。”齐衡礼立刻点头,抬眸看向空中飘荡的飞雪,“外面冷,我们先进屋吧。”
“齐公子你人真好!”谢十三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反应过来又柔弱地点头,“齐公子放心,我必不会叨扰太久,待日后能赚到钱,必定会报答你的。”
你还是多叨扰吧。
齐衡礼屈膝站起来,谢十三觉得演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回屋,却发现自己腾空了!
他紧张地抓住身上的黑色大衣,羞得脸颊微红:“齐公子,我可以自己走。”
“没事,就一点路。”齐衡礼步伐平稳,大长腿走得很快,好像表情都变得比较严肃,俊美是俊美了,却不像之前谢十三偷看时那样温和。
咦?齐公子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胡思乱想之间,谢十三被抱到前院的一个大房间里,里面比后院的屋子还暖,几乎可以说是热,披着大衣的他鼻尖开始冒汗。
被放到柔软的桌子上后,身上的大衣被拿走,齐公子低声说让他等一下就离开了。
谢十三看着这间陌生的房间,记忆里这好像是在齐公子的房间旁边,不远处有好多套衣服平铺在床上,款式和他身上的很不一样,倒是跟齐公子身上的差不多。
过一会儿,齐公子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双鞋子,走到旁边蹲下来伸手准备替他脱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