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情北上之后,云善渊还是去了几次怡情院,孙大爷最初入葬是方妈妈出的银子,即便坟地不怎么样,可是方妈妈好歹也是尽了情分,这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迁坟之际,云善渊先是谢过了方妈妈,也告之了她此事。
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毕竟多个熟人多条路,怡情院算是全国高档连锁青楼,云善渊乐于见到双方关系融洽。
云善渊来到杭城之后,采花大盗一事就被爆了出来。
这事情本来算是秘而不发。毕竟,这个世道不管是小门小户还是官宦人家,对于家中女子遇到采花贼很多都会隐忍着让事情过去,这对于名节有碍,而那大户人家更是怕连累了家中其他女眷的名声。
金九龄被孙知府拒之门外,不让他查探孙小姐的尸首,听着有些荒谬。
孙知府本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如此妨碍公务,可是孙知府的这种做法其实与大多数遇到了采花贼的人家差不多,他们不报案,报案之后也是不希望捕快光明正大地查起此事。
“所以金捕头来找我,不光是请我吃顿饭,说些工作上的尴尬事,更是希望我能与你同去查案吧?”
云善渊与金九龄十多年前见过一面,若说有多相熟,不过也只一起呆了四五天。当时,因为天降暴雨不便赶路,他们都住在一处客栈中,随意聊过几句,后来几年断了联系。
不过金九龄是个希望享受生活的人,他的吃穿用度与一般的捕快不同,这些年也经营了一些产业。几年前,金九龄去大漠查案,云善渊出门去补给生活用品时,两人又遇到了。
金九龄喜欢西域的美酒,但好酒不是有银子就买的了,还得有熟人才行。于是便托云善渊隔着一年半载弄些美酒给他。两人虽是没有再见面,却也算有些相熟了。
金九龄点头承认了,“我正有此意,想麻烦云姑娘走一遭。孙知府是个讲究的人,他何止是不让我去查案,更是没让仵作验尸,这意思是再找个女仵作。
我也不让你白跑一次,此案涉及到了一户李姓富商,他出了一笔钱是额外的报酬,势要抓到这个采花贼。只要能水落石出,事成之后,你我对半分了那十万两白银。”
“而且朝廷也重视此事。你帮我破了此案,也就是帮了一些官宦与富商一把,也算是结下善缘。”金九龄又加了这句。破了此案,有钱、有名又帮了苦主,何乐而不为。
“原来还有人愿意出赏银。”云善渊不觉得金九龄是个为正义而生的捕快。
金九龄确实破过很多案子,但更像是为了扬名天下,而且他生活讲究,是个喜欢钱财的人。若说正,他不够正,说些邪,他尚未邪。此番说起了赏银,倒像是他积极破案的原因。
“既是有银子,我也没有推托的理由。不过,我下个月中旬有要事,若是到时候案子尚未侦破,那么还要让我先回江南一趟。”
金九龄笑着点头,“一个月内肯定能破了案子,那就是见不得光的采花贼。之前是受害人密不报案,才让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抓捕时机。如今,他只要敢出现,就是他的死期了。”
既然说定了,那就快点动身前往孙知府的家。
孙知府见到了云善渊,算是认可了有女子相助,才让他们接触了孙小姐的尸首,准确的来说是只让云善渊接触,金九龄只能呆在屋外发问。
孙小姐是自缢而死,无中毒迹象,怀孕已经有两个月了,确认她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至于采花贼留下的痕迹,时隔两个月是完全找不到蛛丝马迹了。除了采花贼主动留下的一块鲜红的绣帕之外,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没有别的有用线索。
云善渊出了房门后对金九龄微微摇头,他们之前已经料到孙小姐这里可能会是这个结果。除了孙小姐,江南一带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基本都是大户人家,云善渊还要跑好几地方。
“金捕头,孙知府有没有提及家中出现的可疑人物?”
这个采花大盗有些不同之处。
被害人都是大户人家,其中不乏请了武林中人做护卫,而且请的人也非泛泛之辈,却是无人发现采花贼半夜到来,更不知他何时离开。
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更是找不到房檐之上、回廊之中有不明脚印等痕迹。除非采花贼的轻功是天下一绝,否则不会一点破绽都没有。
金九龄摇头,“和之前我在北边查过的五家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孙知府也请了护卫,两个月前,没有人发现有任何诡异的人踪出没。唯一知道什么的被害者都死了。”
之前就说过,家中遇到采花贼,很多人选择不报案。
金九龄先前查过的五家人,是因为自家的女眷死了,才会把此事给爆了出来。
第一个报案的就是出额外赏银的李姓富商,他的妹妹被采花贼糟蹋了,而两兄妹一直相依为命,妹妹的自杀让他格外伤心与愤怒,也管不得声誉问题直接报了案。然后陆陆续续,还有四户人家也去报了案,他们听闻了这个采花贼的特点,是会留下一块红色绣帕。这才让这起采花案变成了一起连环案件。
“我总觉得不会是一个轻功高明的采花贼,天下武功高明到了这等程度的,我也都数的出来。”
金九龄也做了十几年的捕快,对于一个案件是不是江湖中人作案,来人是不是高手,多少还是有些感觉。“你说为什么不留别的,要留一块绣帕呢?我看过这些绣帕,帕子都是普通再不过的材质,用线也不名贵,所绣花样也很常见,是一般闺阁女子绣的牡丹、芍药等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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