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渊注视着花七童,他绝不是第二个原随云。即便身处无边黑暗,他的心会是光明的。起码,她希望如此。
云善渊在花七童略带期待的表情下微微点头,才想到他看不见,便是用小指勾起了他的小指,“我想会的,到时候我们再交换彼此的名字。”
花七童也勾起了小指,两人的拇指相触既分。“那么,我们有缘再见。”
第二章(一更)
阿吉祭奠了老朋友,在七夕过后的那一日,他与云善渊就又踏上了西去的行程。对于云善渊为何会武功,阿吉从不过问,似乎有人生而知之也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正如他自己,曾在年幼之际,就做到了太多人做不到的事。
只是天下武道并不存在一帆风顺之路,即便出生在世家,从小就天资过人,亦是练得了无双的剑法,总还是有不如意,有的不如意甚至根本无法诉说,因为无人能懂。
阿吉驾着马车,他虽是缺了两个手指,但驾车的技术远非一般车夫能比,也不能与一般的江湖人比较。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很专业,像是曾经专门练过如何驾车,才让人坐得舒适,让人忘却旅途的劳累。
阿吉没让云善渊驾车,而是让她看看沿途的风景,或是看看车厢内她买的书,亦或者打坐修习内功都可以。不让云善渊驾车,是因为阿吉喜欢驾车这件事,在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平凡的赶车老头,可能要为了几钱银子而继续在外奔波讨生活。
云善渊也不奇怪师父阿吉的安静,更不惊讶于阿吉的古怪喜好。
他收她做徒弟,并不会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练剑,而是慢慢地将所悟传递于她知晓。这可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也许让她感知他的古怪喜好,也是让她感悟的一方面。
云善渊觉得这种旅行也不错,她不必多想别的事情,只为简简单单旅行。在江湖行走时,更多是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即便真的有闲暇去看看风景,却也是忙中偷闲。后来能云游山川,但也记挂着比试之约,也要一边撰写武学心得,总之都是不够简单的旅行。
而今,她跟着师父,若是遇到什么怪人怪事,希望不是让她一个孩子出面,而是由师父阿吉摆平,就让她歇一歇也好。
人闲下来,难免就会随意想些旁的事情。
云善渊来到这个世界,唯二认识的除了师父阿吉,也就只有花七童。
昨日,她摸过了他的脉搏,他曾经身中剧毒,这种毒已经清了,但这却非他眼盲的原因。
阿吉说他有一位朋友也去江南花家给花家的七少爷诊过病,此病已非武功与医术能够治疗。因为那双眼睛是被刺瞎的,伤得非常深,除非这世间有换眼之术,否则毫无希望。
对于他那位朋友的话,阿吉说可以信九成九,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人生于世,总会有一些微不可能的例外。阿吉不知道花家七公子会否遇到例外,更不知这种例外是什么,但它会存在。
云善渊从老妪之处学过医术,不能说十分精通,她却有些明白师父阿吉说的例外。
外人之力无法治愈花七童的病,因为他的眼睛被伤了根本。
所谓的换眼之术,以她所知很难实现,即便存在也已经超越了一般武学的范畴,这种武学怕是已经涵盖了修行天道之术。
老妪曾认为医术该是以内力改变体内的病症,当这种武学内力到达了质变的境界,武道向天道转变之时,就成为了一种修行之法,枯木逢生变便有可能。
只是这样的修行之法,云善渊尚且只触碰到了皮毛,她还站在门槛之外,若她能跨入此门,也就离破碎虚空不远了。跨过这道门槛,说要耗时许久也不一定,独孤求败仅用两世便得到了机缘,可是要说简单那也未免荒唐。
如今,云善渊对花七童的病没有办法,她也不知道花七童能否有那样的机缘,得以触碰天道。这些事情都太缥缈了,现实是他还是个瞎子,人可能会因不完美而完美。
这件事多思无益。
云善渊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与花七童相遇,听阿吉的话,花家是富甲天下,花七童是花家的七公子,他说不定也不会涉足江湖之事。
“我们要去个地方。”阿吉在进城之后,为云善渊买了一套男孩的衣物,“那个地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云善渊换上了男装,她也不是第一次扮作男孩子,完全无压力。只是阿吉把她直接带到了青楼,这还是有些在她的意料之外。
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子,难为她自己也认识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也是青楼的常客了,一回生两回熟,没什么不适应。
在阿吉的眼中,并没有性别之差,云善渊只是他收的关门弟子,让她换男装也是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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