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人呢?”白如柏直接问道。
“让他温习功课去了。”白老先生淡淡地回答,“你来也是为了那些传言?”
白如柏问:“可是真的?”
“不知。”
“你没问?”白如柏愣了一愣,便皱眉道,“你可知传得颇为不堪。”
“我整日在这府里,无人嚼舌头,怎知传成什么样?”
白如柏道:“兄长,若是真的,林曦就麻烦了,功亏一篑不说,这京中之地也无立身之所。”
白老先生眼眸一冷,又似冷笑一声,“我的徒弟我自是了解,单纯的很,又心软的很,被人诓骗也不知道,怎么除了说他这般那样,这赵靖宜却什么事都没有?”
白如柏立刻知道这位兄长生气了,而且护短的紧,他赶紧坐下,叹口气道:“这世道本就如此,兄长还是想想如何平息此事吧,朝中那些质疑的声音我尽量压下来,让明日殿试顺利通过,幸好至今皇上未有旨意下来。”
白老先生听此缓了语气,“那便看着吧,有劳了。”
白如柏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而白老先生则起身朝林曦所在的院子而去,推了门进了书房,正瞧见林曦悬腕练字。瞥眼往下一看,见字迹通顺有力,起伏着墨力度适当,心绪不乱,便微微点了点头,就这心性便有大为。
“早些便睡吧,明日还有正事。”白老先生嘱咐道。
林曦放下笔,微微拱手,“学生明白。”
白老先生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到林曦问:“老师是否有疑惑问学生?”
“待你殿试之后再与为师细说吧。”
林曦躬身相送。
这个场景林曦设想了多年,终究还是出现了。
周妈妈端了一碗药进来,轻声道:“少爷,可以喝了。”
林曦知道今晚是睡不着的,不过他不能心浮气躁地胡思乱想。周妈妈熬了一晚安神汤,林曦又让她加了些安眠的草药,便喝下了。
第二日,殿试
夏景帝无奈地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赵靖宜,这文官取士什么时候只懂舞刀弄枪的侄子这么感兴趣了?
然而一想到林曦,那些传闻夏景帝自是听说了,于是便有些头疼。
来公公瞧了瞧纹丝不动的睿亲王,又瞄了眼扶额的夏景帝,便悄声问:“皇上,是否传胪?”
“传吧。”
长长的一声唱报之后,新晋贡士便在引领下依次走进大殿。
这一百多名贡士穿着统一的白色贡士服,竖着玉簪,年龄不等,可林曦最年轻,又走于最前,身姿挺拔,容姿清俊,嘴角带着从容不迫的浅笑,目不斜视,一步一步极为稳当,若不是那不堪的传闻,当真是翩翩少年郎,令人称赞。
夏景帝暗自点了点头,然后侧眼看了看赵靖宜,却发现这小子自从跟他表明了心迹后,这眼神都不再加以掩饰,目光跟随着林曦的身影,隐忍又火热,连他这个老人家都忍不住替他丢人。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冷哼,极为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大殿上。
林曦眼睛未抬,垂眸颔首,自有一股凌厉而冰冷的视线代他射过去,赵靖宜那包含浓浓警告的一眼让那冷哼的官员顿时僵在原处,脊背瞬间发凉。
夏景帝抽了抽嘴角,未作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贡士下跪参拜。
夏景帝极可惜地看了眼地上的林曦,抬了抬手,“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