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宜眼见着夏景帝拐到他的婚事上去,也不顾得冒犯之嫌,插嘴道:“皇上今日宣臣所为何事?”
这种小把戏夏景帝怎会看不出来,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也就略过不提了。
这时,来公公领着几个宫女进来,宫女手里捧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安静有序地放在小几上,之后便躬身退下。
来公公笑呵呵地说:“王爷没用过晚膳,就先用些点心垫垫饥,御膳房已经在做了,稍后就好。”
“多谢。”赵靖宜抱拳致意。
夏景帝摆了摆手,“赶紧去催催,这些哪能管饱,不拘什么,快些便是。”
然后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赵靖宜也不管礼仪直接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着小几吃起来。
人高马大的睿亲王,那碗一两口便见了底,足足吃了个七八碗才放下筷子。
“臣失礼了。”
夏景帝对着那空碗抬抬下巴,戏谑道:“饱了?”
“有七八分。”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夏景帝失笑,“行了,吃饱了就该说正事了。”
夏景帝收起笑容,肃了面容,背手来回跺了几步,缓缓道:“胡奴投降,西夷臣服,靖宜威名远扬,至少十年内是不会有战事了。不过朕的定海神针总不能一直待在西北,这次封禅,一是昭告天下,二是宣扬国威,三则检验禁军战力。朕之前一直以为胡奴不可战胜,然而朕的睿亲王告诉朕胡奴并不可怕,亦可制于马下,如今的西北军可谓是大夏最强的军队,可离天子最近的守护之军羽林军不知战力又是如何?靖宜,朕的大夏,如今还有将来,这和平强大不能只由你一人带来,朕需要优秀的将领,源源不断的后备军替朕看守国门。”
赵靖宜心上微微一震,忍住没有抬头看皇帝,只是沉默着安静地站在原地。
夏景帝似乎颇为烦躁地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沉默寡言的侄子身上,最终嗤笑了一声,“宫外的流言朕未尝没有听说,不过……哼,只是些言过其实的危言耸听罢了。当初国难当头也未见他们赤胆忠心,如今没事找事的本事却是一个比一个行。你回京后,镇守西境和北境的大将人选在朝上吵了一次又一次,朕的头如今还疼着。西北你熟悉,你便推荐两个吧。”
赵靖宜回朝之前便知道西北的兵权肯定要被收回,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又整合后辛苦操练了三年才有如今威名的军队,不管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总是不情愿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夏景帝如此信任他!
心底顿时一片火热,然而赵靖宜毕竟曾是一方主帅,愈是如此愈是冷静,心念转动,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他抬手再次叩拜,沉声道:“皇上信任臣,臣感激不禁,不过臣向来只顾着打仗,倒是不清楚何人更适合些,如今没有战事,让百姓安居生活总是最重要的。”
夏景帝颔首,算是认同。
赵靖宜又说:“不过毕竟是边疆重地,面临着蛮敌,修建工事,筑建围墙也刻不容缓。一年前臣已经命人动工,若是选定了将领,臣认为还需继续下去,是以人选上臣以为熟悉西北为上。再者虽说胡奴已经写了降书,西夷俯首称臣,但毕竟蛮夷不可信,难保不会寻机生事,是以这位大将最好能镇的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靖宜看了夏景帝一眼,“这只是臣的愚见,皇上听过便罢。”
闻此,夏景帝长叹一声,回想今日梁王和蜀王前后脚地推荐自己交好的官员,那冠冕堂皇之语实在让他恨不得踢两脚。
“还是朕的侄子向着朕呐,不必多说了,你的副将宋淮州如何?”
“宋将军原为北境守将,臣第一次北伐,见他对胡奴所知较为详细,行军守备皆言之有物,是以提为副将,因作战风格沉稳为中军将领。家住柳州陈平,妻儿侍奉老母在下乡,托左邻右舍照顾。”
“倒是不错的人选,还有那个……张虎,如何?”
“张将军性子较急,打仗极为勇猛彪悍,为先锋官。家中已无人,听闻闹饥荒,都没留下来。此人嫉恶如仇,快人快语,却比较憨直,容易得罪人。若皇上选用他,需得另派一位温和思虑周全之人相辅才行。”
夏景帝思量着没有说话,良久才问:“可还有良将可推?”
于是赵靖宜又说了几个,皆是他手下的将领。
“皇上,臣所接触的无非是一直跟随臣的几位将军,虽品性可保,但皆是行伍打仗之人,臣认为不太合适。”
夏景帝摆了摆手,浑不在意,“你啊,就是太小心了,朕心中有数,不过老三老五没找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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