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
赵元荣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林曦捏了捏他的小脸道:“叫爹都没用,忍一时之痛,换得健康体魄,荣儿这么聪明,一定算的明白的。再者……是谁说要保护我的,难道是用这时不时病一场的身体?”
小世子是最受不了这种激将法的,闻言瘪了瘪嘴,“荣儿知道了。”
“乖,放心,我跟你一起喝药,不怕的,同甘共苦嘛。”
回到了揽月轩,刚没坐下多久,重锦堂便来人了。
林曦便带着赵元荣去了重锦堂用晚膳。
饭后,太夫人扶着林曦的手,亲切地问道:“那日从宫中回来气色看起来便不太好,养了几日,如今是恢复了。”
林曦微微点了点头,“外祖母不必担心,只是曦儿第一次进宫心里忐忑不安,唯恐御前失礼,又……见了不该见的场面,总是怕牵连侯府,那便是曦儿不是了。”
太夫人嗔道:“在你外祖母面前还要装什么,贵妃与张美人之事早已在京城宗族之间流传,别怕,我永宁侯府这点事还是担得起的。”
林曦笑了笑不语。
有些事情可以跟百老先生说,却无法跟永宁侯府漏只字片语,可是这段时日事情一件接一件,侯府里也许已经隐约知道些什么了。
永宁侯府或许有恩怨矛盾,或许各自私心,然而不管是两个舅舅还是舅母,说来对林曦都是不错的,一个孤弱的表少爷能得如此待遇,也是林曦之幸。
只是……或许赵靖宜说的对,长住也非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林曦正有感伤,却忽然感觉手背被拍了拍,抬头看到太夫人慈爱的笑容,安慰道:“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曦儿便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安心读书便是。不过今日找你过来用饭,还有一事要提醒你,可还记当日交由你的你母亲陪嫁文书?”
林曦一愣,忽然想起,“那些掌柜都进京了?”想想又了然道,“是了,祖母大寿,都得过来拜上一拜。”
“曦儿可是准备好了?”
说到这个林曦翘起唇角,轻抬下巴,“这其他的事儿都可以不在意,可是这该到手的银子那是万万不能疏忽的。”
“小财迷。”太夫人呵呵笑道,“还有一事,可还记得你送老婆子的寿礼,叫什么……眼镜,看东西真是清楚,那日前来的各家老姐妹都稀罕的不行,事后催人问了几次了。”
林曦闻言扬了扬眉,“外祖母吩咐的事情,曦儿自是立刻便交代下去了,不过剔透的水晶不好找,打磨需要时日,估计还得等些日子。”
“这不打紧,我让她们都找找。”说着太夫人很是欣慰地看着林曦,心里熨帖。
早些时候太夫人还为了林曦发愁,不过没想到外孙如此争气,自己努力挣出一条前程来,寿辰日里又在各家平日不多见的老夫人面前有了孝名,不愁将来娶不到名门淑女。
是以如今的太夫人已经不着急了,横竖也该等到出孝后再议。
林曦不知道太夫人为了他的婚事九曲十八弯,转了许多念头,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将母亲的陪嫁顺利的收归手中。
不过说起那些店铺庄子,那本是林曦名正言顺的东西,早在林管家回来之后,林曦就立刻开始整理了各种资料,虽还未见各大管事庄头,不过已经大致有了印象,该怎么做也有了决断。
三日后清晨,各地的管事庄头都纷纷进侯府请安,而重锦堂则特地开了早已不理庶务的厅堂。
作为永宁侯府的嫡出小姐,林夫人的嫁妆实在丰厚,坐在一起的管事和庄头便有近十位,还有些只是租出去的铺子不算在内。
这次林曦依旧带着赵元荣不紧不慢地前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这对他是一件挑战,不过对赵元荣却是一次不错的学习机会。
林曦一进厅堂,各本来忐忑不安的管事们静了声,彼此纷纷互望了一眼,在心里松了口气。
即使有太夫人身边的齐妈妈还有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撑场,也掩不住林曦脸嫩年岁小的事实,而且赵元荣更是个孩子。
太年轻的公子哥,大多不谙世事,听说还是个体弱多病的,估计也好糊弄的很。
赵元荣在林曦身边坐好,严肃着小脸,只要这位祖宗不任性,即使才六岁,学他父王般冷这个脸也挺能唬人的。
林曦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一一打量面前的管家们。
齐妈妈向前一步,沉声道:“诸位今日前来想必已是知晓,太夫人已将三姑奶奶的嫁妆契书还给了表少爷,今日之后表少爷便是诸位名正言顺的主子、东家,永宁侯府不论是谁都无权再来干涉,可都清楚了吗?”
齐妈妈话必,众位管事互相再次看了看,齐齐看向林曦,再说道:“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