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锦萍也在梅氏旁边跪了下来,“母亲,是我的错,妹妹说我是为了我好,我不该厚着脸皮向表哥讨要,要罚就罚我吧。”
说着母女俩相扶低哭。
林曦看得简直目瞪口呆,不过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都能惹出这样的大官司。
他在永宁侯府待的日子还不长,平日里也只是呆在自己的揽月轩,又兼之未婚男子不易在后院走动,若不是向太夫人请安也看不到年轻女眷,是以今日这后院全员到齐的机会并不多。
林曦的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看太夫人和单氏,见太夫人似眯着眼睛把玩着腕间佛珠,单氏目光专注于袖口的锦绣花纹,仿佛都未曾听到梅氏和箫锦萍的低泣。
这是看得太多习以为常了吗?
林曦略微尴尬,现在起身告辞是不是太刻意了些,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关起门来说吗?
“都住口,这动不动就梨花带雨的样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没有大家小姐的气度?”刘氏强忍着怒气,对萧锦兰斥责道,又对准了梅氏,更为不满,“平日里也不见你有多殷勤,今日个儿忽然过来究竟又有何事?说两句就委屈上了,合着就该将你高高地供起来?”
“夫人怎么说妾身,都是妾身应该受的,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之说,可是二小姐已经大了,您这样说她,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梅姨娘跪在地上一口一个不委屈,却是比谁叫得都委屈,又口齿犀利,以退为进,话里话外都是刘氏欺压妾室庶女。
而刘氏又惯常做高高在上的姿态,被气得狠了,也最多拍桌子摔茶杯狠骂几声,还真拿这对母女没有办法。
如今又在重锦堂,四房的单氏又看着,实在丢了面子,本是件开开心心的事,倒是弄得相当不愉快。
萧锦馨看不得母亲被这对母女弄得气不顺,立刻说道:“娘说了二姐姐什么了让梅姨娘如此叫不平,行,都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错,二姐姐尊贵柔弱善良,我做妹妹了口不择言欺负了他,我来向姨娘和姐姐道歉可好?”
说着便要走过去屈膝,眼神却锐利地能杀人。
这时单氏理了理衣袖,施施然地说:“行啦,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一件小事而已,做什么牵扯出一连串的,让人看了尽是笑话。梅姨娘,姐妹俩之间的事情,你插什么嘴,老夫人夫人都在,还能偏袒谁不成?”
又转眼对林曦嗔道:“看看你,都是你惹出来的,这会儿,就是再珍贵的书本都得拿出来,我们家二小姐不过是好奇想要瞻仰一下罢了。”
也不知道这语气是讽刺还是什么,林曦只能颔首道:“自然,待我找齐了,表妹想要看随时派人来取就是了。”
齐妈妈沉着脸色怒骂那些丫鬟,“都杵着做木头人吗?赶紧把你们家的主子都扶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后,才纷纷就了位。
就听到梅姨娘期期艾艾地说:“表少爷,二小姐毕竟大了,可否让二少爷过来取?你们都是读书人,也好多多交流,二少爷之前很是仰慕姑老爷。”
林曦忽然微微一笑道:“自是可以。”
太夫人听了一耳朵,撵着佛珠的手一停,说:“曦儿留下陪老婆子用饭,其余的都回去吧。两丫头各抄十遍《闺训》三日后交给我。”
太夫人一发话,无人敢反对,纷纷起身告辞。
萧锦兰不满正要说话,被刘氏伸手一拉低头闭了嘴。萧锦兰看了看林曦,对老夫人谦逊道:“是。”
终于安静了。
林曦轻嘘了一声,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真要命。
也不知道这三妻四妾究竟有何好处,表面和和美美,底下刀光剑影,不知什么时候就闹翻见人命了。
就如赵靖宜的后院,怪不得如今直接走向歧途怎么撵都不走。
如今就祖孙两个用午膳,桌上摆放的也都是林曦喜欢吃的。
太夫人的孙子有好几个,都是打心眼里喜欢,不过林曦一来,就发现被比下去了,萧玉衡有时还佯装抱怨道自己失宠了。
太夫人用的不多,就爱看林曦这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精致精细的模样。四平八稳不骄不躁的,有时看着比大家闺秀还要讲究,然而并不娘气。惹人侧目却是那份沉稳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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