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曦儿是菲丫头遗孤,老婆子总要看顾几分,他身子弱,出去也不大放心,我想着就留在侯府,有你们兄弟照看着也放心。”
永宁侯不解,“母亲哪里话,曦儿是儿子外甥,他自是有儿子照看。”
太夫人摸了摸腕上念珠,叹了口气,看着永宁侯说:“老婆子想来想去,觉得亲上加亲更好,侯爷觉得呢?”
永宁侯闻言一愣,接着惊讶,“母亲是说馨,不,兰儿?”
太夫人点头,“馨儿老婆子没想过,她配曦儿是可惜了,当初萍儿去世前,我也跟侯爷说过,萍儿想要馨儿做王爷的续弦看顾世子,横竖她及笄还有两年,并不着急,若是王爷有意,自然顺顺当当,没有也可选一门当户对。而兰儿,想必侯爷不会不舍的吧?”
永宁侯闻言皱起来眉,扶着胡须沉默不语,即使萧锦兰是庶出,但配林曦还是低嫁了,若是他人求娶,永宁侯定然拂袖离去。只是太夫人开口,又是自己的外甥,他忍不住犹豫了。
“曦儿的品性这几日你也知道的,最是淳厚不过,身子虽然弱些,好好调理也无碍,等出了孝,或考取功名,或捐官,今后日子也不差。”
太夫人见永宁侯动摇,便加了把劲,“当初你还说定拿曦儿当亲生子,却是说给老婆子听的?”
此话一出,永宁侯立刻心软下来,“母亲哪里的话,儿子自然是说到做到,可曦儿年纪不是还小……”
“曦儿是不大,兰丫头可是要及笄了。”太夫人横了他一眼,淡淡地打断儿子的话。
永宁侯见太夫人目光虽不锐利,然而他却没胆子再说什么,最后叹道:“容儿子与梅氏说一声,总要让她知道的。”
太夫人脸上露出讥诮,“你倒拿她当宝贝,谁家儿女婚事不是由当家主母决定,你不问你妻子,却是要问个妾室……”
永宁侯被太夫人说得脸上一红,讪讪道:“她是兰儿亲母,总要知会一声。”而问刘氏,这个还需要问吗?
太夫人其实说到这里已经满足了,便不紧不慢地说:“也不一定,这几日侯爷也多看看也无妨。”
永宁侯还能如何,只能应声。
齐妈妈的醒酒汤刚一送上来,永宁侯便已经走了,看见太夫人的脸色,便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便说:“梅姨娘怕是要闹一场了。”
太夫人闭上眼睛由着齐妈妈服侍,闻言冷笑一声,“当老婆子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王爷那里也是她能肖想的吗?就是馨丫头,也不一定能成。”
今日不同往日,就算赵靖宜死了老婆又有嫡子,身上还有两重孝,但他这个睿亲王当得是稳稳当当的,又是个实权王爷,续弦一进门就是超品亲王妃,谁都眼红着那个位置。
虽说有六年孝期,但皇帝和太后也不会由着他做六年鳏夫,不然偌大的一个王府谁来主持中馈,世子又有谁来照顾,许多事到了皇家就不能按常理来算了。
太夫人一想到梅姨娘,心里就有些膈应,齐妈妈叹气道:“若是姑爷还在就好了。”
永宁侯府的两个主人为林曦的婚事睡不着,但林曦却是一无所知,他若是知道怕也会郁闷的失眠,这才多大,上辈子也不过是初中升高中的年纪,而萧锦兰还比他小一岁。
娶个老婆,这个时侯他压根没想过。
所以无知者无忧愁。
初二是姑奶奶回门的日子,按照往年,太夫人定然是没有兴致,为自己的小女儿伤怀许久,见到几个庶女更是不冷不热。
不过今日,却是反常地一脸慈祥,有时还亲切地多问几句,弄得几个姑奶奶摸不着头脑,不过当太夫人将林曦唤过来见礼,心思动得快的立马想通了其中关键,便不动声色地多打量了林曦几眼,眼光带着些挑剔。
林曦被弄得没有头脑,只能再次羞涩地低头做腼腆状。
论家世门第,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还是个白身,传闻身体也不大好,若不是有两个强势的舅舅,根本就是吃天鹅肉了。不过毕竟能跟显赫的娘家做亲对自己和孩子也是好处多多,几个庶出姑奶奶心里急转,她们嫁的门第也不高,自己的女儿不舍的,想着婆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侄女外甥女。
再看刘氏和单氏,都已经领会到婆母的意思,那是可劲地夸着自己的外甥,弄得林曦都不知道这说的是哪位神人。
刘氏说:“我这外甥长得极似我家小姑子,性格也是敦厚,又及孝顺,每日请安从来不缺的。”
林曦脸上一僵,除了第一日后被老夫人训斥之后,就没再早起过。
这边单氏赞道:“整日看书习字的,没那种轻浮纨绔样,不像一般人家出去走马遛狗,稳重着呢。”
林曦抽了抽嘴角,在孝中的人干这些事情怕是要跪祠堂的。
刘氏又说:“可不是,听侯爷说,等外甥出了孝,便走动走动,弄个正经差事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