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现在还怀疑我与傅太医不成?”
“朕从前不愿多想,但如今出了这个事儿,倒不得不想。那日在望山桥,你一听傅韫救了冯玉贞便急成那个样子,你当朕看不见吗?”
“那是因为冯玉贞不是好人,您也是知道的。”
“她是不是好人与你何干,傅韫娶不娶她又同你有何关系?”
知薇语塞。她对傅玉和真没那样的想法,那天听到后的反应最多也就觉得可惜,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傅玉和那样的人若娶了冯玉贞,不成恶心他妈夸恶心了嘛。
她那完全是现代人的思维,就跟听到公司里的钻石王老五叫个行为不检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泡了一样,顺嘴来的一句。
可听皇帝的意思,明显是误会了。这个醋坛子未免也太大了。
想着他毕竟是皇帝,知薇只能撇下身段哄他:“您别误会,我那天那么说没别的意思,只是替雪容可惜了。她一直想嫁给傅太医来着。”
“朕看她这几日也没什么,倒是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知薇觉得皇帝真是不可理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她犯错,他最多不轻不重说两句,或是拿她打趣一阵就完了。怎么今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得理不饶人了。
男人偶尔吃醋是可爱,可吃过头了就成可怕了。尤其他还是皇帝,万一翻脸……
知薇心里轻叹一声,只得哄着他撒娇道:“我真没有,您别多想。夜深了,不如我侍候您沐浴更衣如何?您明儿个还要早起,不如早点歇息……”
知薇话还没说完,皇帝突然放开她的身子,自个儿走到门口高声唤人进来,沉着一张脸吩咐人送热水进来。马德福很少见皇帝这样,饶是御前侍候多年依旧心惊胆颤,不安地瞅了知薇一眼,正想同她打眼色,却叫皇帝给发现了。
“朕同你说话,你这往哪儿看?当真是愈发不像话,当着朕的面还想搞小动作,背地里还不知浑成什么样!自个儿下去领十大板子,罚俸一月。”
知薇简直呆了,皇帝这是抽的什么疯,竟连马德福也要罚。可怜马公公一把年纪,死也料不到皇帝居然会罚人打他屁股,一时间不敢哭也不敢求饶,灰溜溜就跑了。
到了这会儿知薇终于知道天威难测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了,今天这样子看来不能善了。皇帝这怒气来得突然,并且怎么都灭不下去。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处境,并后悔出个了洗澡的提议。本想拿美色搪塞过去,现在看来却是引火自焚的味道。
皇帝吩咐完后转过身来扫她一眼,大步朝里面走去。知薇不敢落后,亦步亦趋跟上。她咬咬牙想,死就死吧,要是注定逃不过,求饶也没用。
太监们都知道皇帝在发怒,连马总管都受了牵连何况是他们,一个两个提心吊胆进了屋,手脚比往常更为麻利,出去的时候几乎像是逃命,眼睛都不敢多看屋子里任何地方一眼。
皇帝也不理他们,待得人走后便用眼神示意知薇过来宽衣。知薇这些天一直侍候他沐浴,每次都和头一次一样,只脱上衣不脱裤子。但今天她觉得没办法了,可能得帮着脱干净才能叫对方消气了。
她也想通了,不管是什么身份,反正迟早要做他的女人,他既想要这具身子便给他吧,总好过他时不时怀疑自己吃那种无用的飞醋来得好。
她真心觉得今天的皇帝太反常了。或者说从和傅玉和聊完后她就觉得皇帝不对劲儿。她十分不愿意把他想成算计别人的人,可看他这么忌恨傅玉和,或许一时糊涂做了那事儿也不稀奇。
毕竟皇帝的底线与旁人不同,他拥有的更多能做的也更多。
知薇脱了他的外衣和上衣,又把手伸向了对方的腰间。指尖刚到他腹部的皮肤,手就被对方握住。
“不用,就这样。”
皇帝根本不要她再脱,甩开她的手自己踏进浴桶里,冷冷吩咐一声:“过来。”
知薇深吸口气,听话地上前。这是她入宫以来最害怕的一夜,哪怕头一回见皇帝也没像现在这样过。因为皇帝变了,或许应该这么说,强烈的嫉妒叫他露出了本意。他终于成了一个真正的帝王,不再考虑她的感受,不再事事以她为先。
即便是上一回元宵节后他冲自己发火,也不像今天这么让人难受。那时的他还是克制的,两人谈论的话题也算正常。可今天他却总是冤枉自己,并且不容她解释。那种强势和霸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加上她脑子没他转得快,耍嘴皮子也不行,又急又气更容易说错话,就想着索性闭口不言吧。
少说少错。她是这么打算的,可皇帝却不叫她如意。刚洗没两下就又开口道:“你先前来时见过傅韫,这事儿朕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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